白野直起身看他,還是要跟,但在他的淚水漣漣裡退了步:“跟是肯定要跟的,但我在旁邊不說話,這樣行了沒?”
宋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清冷的月夜下,他行走在一條人煙稀少的街道上,左邊是霜墨,右邊是白野,兩人高度相當,輪到他時,便突兀地凹了下去。
宋吟不明白自己穿了小高跟,怎麼還和這兩人有這麼大的差距,身為實打實的男生,他忍不住有點羨慕。
但很快他就隻剩下羞恥了。
白野出門前穿了件外套,現在那外套在宋吟的腰上,他裡麵便隻剩下一件短袖,沒了外套遮蓋後兩條鼓囊囊的小臂就露了出來,熱烘烘地晾著。
他不用刻意用力胳膊就很鼓,宋吟走在他旁邊總是不小心碰到他,每次一碰到,宋吟就馬上往左邊挪一挪,但一挪,又會碰上霜墨。
宋吟和霜墨更不熟,碰到就馬上挪開了,可挪開
的後果就是再次碰上白野。
他被擠在中間,像小皮球一樣在兩人中間彈來彈去。
最後宋吟忍無可忍,隻能抬頭小聲對白野道:“白野,你離我遠一點。”
他說話貓叫一樣,白野一開始都沒聽見,但低頭看了他一眼,宋吟便在他視線中壓低聲音,儘量表情自然地重複了遍。
這回白野聽清了,“怎麼不叫你的主任離你遠一點?”
白野的音量絲毫沒有壓低,從這頭傳到那頭,落到了霜墨的耳中,霜墨偏頭看向他。
從出電影院起霜墨就沒對突然多一個人表達什麼看法,一直在沉默。
宋吟就在這種沉默中臉蛋熱度一點點飆升,他咳嗽了聲,欲蓋彌彰地說:“他、他是說主……主……”
宋吟太緊張,腦袋瓜短路,主了半天什麼都沒說出來,連忙抬手指了一下遠處的一間學校,故作驚奇道:“那間學校怎麼是那樣的?”
他這轉移話題的方式實在太拙劣,但白野還算配合,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兩人一同看去後,霜墨也抬起了目光。
他們這時已經走出電影院很遠,現在在一條空曠的街區,宋吟那根玉白手指,指到的是一間刻著風城私立高中的學校。
如果是普通的學校宋吟還注意不到,可眼前的這間,花壇中間刻著校名的大理石塌了半塊,校門口自動推拉門生鏽卡在半中間,保安室也蛛網遍布。
看起來荒涼破敗,很久沒有人進去過了,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學校體積龐大,從一些細節裡不難看出以前的輝煌。
這邊路燈很少,白野半邊身子都在陰影裡,他看了那學校半秒,轉過頭來,耳垂上的耳釘微微晃起光,“你在這附近上班這麼久,不知道這家學校?”
宋吟愣道:“這學校怎麼了?”
白野聲音莫名放輕,隱隱透出幾分磁性:“就在前幾年,風城私立高中21級畢業季,有一個班的學生去玩密室逃脫,結果卻他們玩的那個本子裡,出現了真的屍體。”
“從那以後,這個班上的學生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學校名聲一落千丈,沒什麼人肯來了。”
晚上天涼,白野說完以後,宋吟忽然感覺到了陰風陣陣。
他一雙睫毛顫得厲害,卻抬臉望向白野,不由自主追
問道:“後來呢,後來這件事有沒有結果?”
白野眯起眼,似是陷入了回憶,“後來密室和學校相繼倒閉,這件事不了了之。”
而後他不知是有意無意,突然低頭壓低聲音補充道:“那時候他們班上像你這樣的女生失蹤了五六個。”
天公作美,白野的話音剛落四處就吹起了狂風,一條街的樹都被連排狂吹了起來。
宋吟驚得睫毛重重一跳,下一瞬就被胡亂飛舞的假發糊住了半張臉,他腦袋停止了思考,連忙伸手扯住白野的衣角,踩著小高跟就往白野那邊縮了縮。
宋吟怕得厲害,隻顧得上找能帶給他安全感的東西,而白野對這些東西全然無所謂,隻盯著宋吟看,見人湊過來,胳膊上硬邦邦鼓起一坨。
兩人心思都在彆的地方,也就沒人注意到原本和他們並排走的霜墨,不知何時落後了半步。
……
練習室已經接連幾天在晚上十點過後還開著燈。
經紀人收到保安的告密,處理完公事就開車回到公司大樓,直奔三樓而去。
推開練習室的門,經紀人看見遲晏寒縮在榻榻米沙發上抱著手機玩,並且額頭大汗淋漓的時候,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
這群藝人裡也隻有遲晏寒最不服從管教,也隻有遲晏寒最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
他把車鑰匙扔到桌上,大步走過一大堆被使用過的健身器材,走到遲晏寒麵前,他蓄著滿肚子的火,可還沒開口教訓,經紀人忽然拔高語調問道:“你哭過?”
遲晏寒抱著手機,手指動得飛快,聞言一雙淩厲眉眼抬起了一秒,“你今天沒戴隱形眼鏡出門?誰哭了。”
經紀人沒說話,目光隻往下移了一寸。
男人曲起長腿的旁邊有一個抱枕,此時那抱枕上麵有鼻子有眼地映了一副五官上去,看印跡還很深。
經紀人神色複雜。
他來的時候接到消息,有狗仔拍到遲晏寒前段時間去醫院門口送小甜今圍巾的照片,還爆了些似真似假的料,晚上八點多的時候,遲晏寒疑似網戀的消息就衝上了熱搜第一。
發博的博主爆料遲晏寒和一個陪玩談戀愛,說那女生半個月內騙了遲晏寒幾百萬,遲晏寒還甘之如飴。
底下附了一張模糊的照
片,照片中隻能看見遲晏寒的背影,隱隱約約露著小甜今的一雙白腿。
廣場上全是不明真相的路人的罵聲,遲晏寒的粉絲都在維護和保持觀望態度,罵的全是吃瓜的路人,大多說的話都不怎麼好聽。
經紀人來的路上就在組織語言怎麼告訴遲晏寒,但現在看來,遲晏寒是已經知道了。
他正要說話,遲晏寒蹭地站起來,扔掉手機往廁所走,“我去洗把臉,等會就走。”
經紀人看著他的背影,餘光看見沒關屏的手機屏幕上,眉心突地一跳,他怕遲晏寒衝動下場,連忙拿起沙發上的手機看。
當看到用的是小號時,經紀人表情還緩了緩,可下一刻,他就被後台幾百條的回複弄得眼前黑了兩秒。
路人A:遲晏寒好歹是一個成年人,半個月遲晏寒騙幾百萬還樂滋滋的沒察覺到不對勁,我猜那陪玩是專業的撈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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