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你尚未痊愈,在這等消息吧。”鐘無期攔住了想去一探究竟的易衡。
易衡心中驚疑不定,點頭應下。
回到房間,他拎起了劍,左看右看半天。
佩劍好似對他拎著自己的舉動十分不滿,晃動著劍身,從易衡手下逃脫。
“現在信我了嗎?”她又劃下了一行字。
“你是如何知道這個消息的?”
林慕當然不能告訴他這是劇情的內容。
“我偷聽到很多東西。”
聽她這麼說,易衡瞬間就聯想到一把劍貼在門外偷聽的場景……
他甩了甩頭,把這滑稽的畫麵從腦海中甩出去。
“你還偷聽到過什麼,再多說一個,我就相信你。”
林慕絞儘腦汁,終於想到了書裡寫到過的一件小事。
“你師父書房裡的書基本上都有夾層,裡麵是話本子!”
看到這段話,易衡輕咳一聲,麵色微微漲紅。
這件事,他是知道的。
小時候師父不讓他進書房,可那時候他不懂事,趁著師父外出曆練的時候偷偷進去過幾次。
當然,那些話本他也是看過的。
易衡的嘴唇抿成了一道直線。
劍沒有在騙他,易衡其實是知道的。
她早就認主了,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易衡隻是想不明白,蘇騁究竟為何要這樣做。
蘇騁是他父親相識多年的好友,易衡還記得小時候父親提起“智囊蘇騁”時,臉上與有榮焉的神情。
他沒有想到,這個他一直信任著的“叔叔”,竟然會覬覦他的佩劍。
明明蘇騁手中已經擁有了天下第六的寶劍赤虹,而他易家的這柄“神劍”,早已殘破不堪……
難道,他是為了這個劍靈嗎?
如今的修真界,仙路已斷,自靈劍宗那位老祖宗飛升上界之後,已經有數萬年未曾有人飛升。
劍道傳承已經消亡許多,劍靈的存在,也隻剩下了史書中的寥寥數筆。
蘇騁與他父親如此熟稔,知曉易家神劍中可能有劍靈的這等秘密也不足為怪。
“易師兄可在?”
易衡的房門被輕輕叩響。
他推開門,騎著仙鶴的傳訊弟子行了個禮:“易師兄,斷罪崖蘇幼禾師姐下落不明,宗主召集所有內門弟子去宗主殿議事。”
“知道了,我這就去。”
易衡關上門,將剛剛鑽洞粘上臟汙的白袍脫下,披上一件素色大氅,一把揣起還在呼呼大睡的小紅鳥,前往宗主殿。
一路上,他遇到了不少睡眼朦朧的內門弟子。
大家都是在睡夢中被傳訊弟子叫醒,心情不怎麼美妙。
知道宗主召集他們是為了尋找蘇幼禾之後,臉色更是難看。
“蘇師妹越獄,倒是苦了我們。”李立搖頭道。
妖獸森林之後,蘇幼禾在靈劍宗弟子心目中的形象早就變成負麵的了。
更何況這一次還是蘇幼禾自己逃跑的,按照常理來講,是要戒律長老親自捉拿的。
蘇騁召集他們這些弟子,不就是怕戒律長老傷到蘇幼禾,找上他們幾個軟柿子嗎?
諸如李立此類的怨言並不在少數。
蘇騁聽著殿內的竊竊私語,眉頭擰成一道結。
這些弟子,越發不服從管教了。
蘇騁知曉他們對蘇幼禾有怨言,可關心則亂,向來玲瓏的他此時此刻也無法冷靜下來。
斷罪崖那邊傳來消息,說幼禾從一處山洞那裡逃出了靈劍宗。
他的女兒那麼天真善良,從未下過山,如今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萬一她遇到壞人……
“內門弟子聽令,速速下山,帶回蘇幼禾!切記,不得傷人!”蘇騁厲聲道。
大家不敢抗令,隻能不情願地下山去尋蘇幼禾。
往常下山,多為曆練,於他們的修煉有益,可這一次……
簡直就是在浪費生命啊!
靈劍宗山下某個村落裡,出來解決生理需求的王二狗抬頭看了眼“仙山”。
數道劍光穿透雲霧,飛馳而下,在山腳處分散開。
“娘誒……”他手中一鬆,褲子掉到地上,嘴裡喃喃道,“仙人下山了!仙人下山了!”
他跌跌撞撞地跑回茅草屋裡,抱住了臉色青黑的女人,眼角流下滾燙熱淚。
“阿花,咱們有救了!”
***
靈劍宗所在的山名為“縱橫山”,是方圓千裡所有凡人眼中的仙山。
大家都說,仙山之上有仙人,若是遇到邪祟鬼魅,仙人定會出手相助。
靈劍宗弟子們的曆練,基本上就是在幫他們解決這些事情。
“易師兄,你去哪個方向?”李立問著易衡。
“我?我應該去西邊吧……”易衡用一種非常少女的姿勢側坐在劍上,語氣非常不確定。
他完全沒有決定權啊!
佩劍不在他麵前裝了之後,他禦劍飛行都不能用腳踩,不然就要把他顛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