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靜明目張膽翻了個白眼:“你見過背著個一米八漢子走山路不帶喘的新人?”
她還是忘不了安黎在那滑死人不償命的山路上紮實向上的情景,不由在心中感歎其核心之強。
玩家是清晨進入這個副本的,抵達村莊時天光正好,就在玩家各自摸索之際,一樓的大門被輕輕扣響。
彼時安黎正站在二樓房間內與大門同側的窗戶前,布製的簾子半遮半掩,透過縫隙看去可以看見樓下門口的情況。
先前引路的村民站在土樓門前敲門,手裡抱著個銀罐,安黎記得他在禿山上帶路時也抱著這個銀製罐子。
有玩家被動靜吸引開了門,對方臉上露出熱情洋溢的笑容,張開嘴笑咧咧地說著什麼。
“村裡難得來客人,我記得你們是城裡來的學生。”老村民說著感慨地搖搖頭,“現在的學生也是不容易,為了實踐報告還得跑來這麼偏的地,一大早趕過來估計都沒吃飯吧?跟我上村西路老錢家吃去,他家地大。”
土樓隔音效果並不好,安黎想要聽清老村民的話輕而易舉,她思索片刻,叫上隔壁的三人一起下了樓。
其他玩家也順著樓下的聲音走出,一行人又浩浩湯湯跟著老村民朝村子西邊走,安黎此刻穿著土樓裡找到的布鞋,一路上有形形色色的村民熱情地打著招呼,即便沒有得到玩家回應,這裡的村民也並不惱火。
搬著小板凳坐在門口擇豆角的大嬸笑盈盈地望著他們,安黎眼尖的發現對方腳邊同樣擺著一個銀罐。
“老楊啊,這是帶客人去哪?”迎麵走來一個禿頭的老大爺,中氣十足地問。
“吃飯去,你吃了沒?一起啊?”被稱為老楊的引路村民笑得樂嗬。
老大爺擺擺手,表示自己剛吃過,這會是出來消食的,他的手裡同樣抱著個銀罐子。
這村莊裡似乎人人都抱著個銀罐子,不管是紮堆撒歡的小孩們還是門前發呆的老人全都帶著一個銀罐,就連正在勞作的村民也不例外。
村裡與銀罐不離身一樣奇怪的點還有一個,那就是每家每戶全都養著羊。
羊圈是封閉式的,隻能透過唯一一條細細的縫看見裡麵毛色灰黑的山羊輪廓,每一戶人家都設有類似結構的羊圈,從輪廓影子來看裡麵都養著數量不少的羊,安黎百思不得其解,望向狗鼻子的唐瑞。
這會他神色平平,半點不見先前走山路時的困擾。
幾人在土樓內探查時就交流過,唐瑞提到山路上有股難聞的腥臭,並不是土腥而是血腥。
對此,趙文靜的態度是:“正常,這遊戲沒點血才是不正常的。”
這種司空見慣的設置在趙文靜眼裡就刻著“線索”兩個大字。
她表示得空可以重新回去探探虛實。
安黎舉雙手雙腳讚成。
“你們不覺得這個引路人有點怪嗎?”周樂辭突然出聲打斷了安黎的回憶。
聞言望向前方帶路的楊大爺,對方此刻沒了在禿山時的死氣沉沉,反而變得異常老當益壯,一把老骨頭走得鏗鏘有力,一邊走還一邊介紹著當地的風土人情。
“你們年輕人啊,成天待在灰撲撲的大城市裡,還是自然更親人養人。”楊大爺感慨,“你看看這一路上的小孩,個個活力四射,不像你們,年紀輕輕的這麼沉默寡言。”
“多看看自然風景對身心有益,像你就該多眺望遠方,好標誌的女娃唉戴這麼厚的眼鏡。”
被點名的趙文靜不滿抿唇,默默在心中吐槽:死遊戲屁話多。
儘管沒人接楊大爺的話,他還是樂嗬嗬地自言自語:“來了好啊來了好……來了對你對我都好。”
安黎有些無語,真是生怕玩家看不出這個鬼村子有貓膩,這台詞要不要再明顯一點?
“楊大爺,這村裡怎麼每家每戶都養著這麼多羊呀?”安黎見對方這停不下嘴的樣子,索性便隨口問出心中疑惑。
“羊啊?”終於有人搭理自己,楊大爺一下就打開了話匣子,“這些羊是用來獻給山神的,咱這明河村啊四麵環山,夾在高高的山坡中間,想要不受洪災塌害就得供奉好山裡的神仙。”
“這樣啊。”安黎一副明了的表情,又問,“那您手上的罐子又是什麼?我看人人都拿著這個,是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楊大爺一聽,撫摸著銀罐,臉上虔誠儘顯:“這是祭祀的一部分,為山神獻上羊祭前七天村裡的每一個人都要帶著它,要寸步不離才行。”
“隻有這樣,山神才會回應我們。”
“回應?”隊伍裡名為林清夏的女生疑惑發問,“你們能與山神對話?”
“不是,是雞鳴。”楊大爺話說一半,老神在在地看著林清夏,也不繼續,似乎等著他們自己發現什麼。
氣氛沉默兩秒,一個低鬱的男聲點出了問題的關鍵:“雞鳴?可這村子裡沒見有人家養了雞啊?”
“這就對了。”楊大爺滿意點頭,“沒有雞卻能聽見雞鳴聲,這就是山神顯靈的證明!”
“山神……雞……雞叫……啊、封建迷信不可信封建迷信不可信……”前麵楊大爺還在吹噓著山神的偉大,綴在隊伍最末女孩卻是小聲念叨起來,安黎耳朵靈,放慢腳步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