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映涼薄反問“不是嗎?”
“知曉昨夜計劃的人,除了臣婦還有薛伶,殿下為何不懷疑薛伶,反倒隻懷疑臣婦?更何況除了薛伶,臣婦相信肯定還有彆人經手過香囊,興許是他們向慎王告密的也未可知呢?”
她振振有詞,臉上不見半點心虛。
若是放在三年前,陸映肯定會相信她的話。
可是現在,陸映隻相信自己的判斷。
他不再和沈銀翎掰扯,吩咐侍衛道“把卿琉埋了。”
幾名侍衛合力埋葬了卿琉,又為她立了碑。
沈銀翎正站在旁邊看,突然被兩名侍衛押住肩膀,迫使她跪倒在卿琉的墳塚前。
陸映“給卿琉磕頭。”
沈銀翎臉色發白,一邊掙紮一邊喊道“臣婦無錯,為何要磕頭?!殿下懷疑臣婦是告密之人,也該拿出證據才是!”
“證據?你敢問孤要證據?”陸映眼眸如寒刀,“沈銀翎,你打量著孤眼盲心盲嗎?!你雖然不方便直接出麵,但是憑崔季和你的關係,你指使他替你告密易如反掌。卿琉與你未曾見過麵,你卻戳穿她的奸細身份,毫不留情置她於死地,沈銀翎,你是毒婦!”
他母後早逝,他在宮中並不受寵。
因為嘗夠了孤單無助的滋味,所以他十分珍視自幼就跟在身邊的心腹。
卿琉便是其中之一。
沈銀翎害死他的心腹,怎能讓他不惱怒!
旁邊的侍衛們也是認識卿琉的,望向沈銀翎的目光充滿厭惡,押著她就朝墓碑狠狠磕頭。
沈銀翎一邊被迫磕頭,一邊哭哭啼啼“殿下僅憑推測,就斷定是臣婦告密,臣婦不服!”
陸映起身走到沈銀翎身側,單膝蹲下,抬手揪住她的長發。
沈銀翎吃痛地仰起頭。
陸映麵無表情“卿琉於孤,如同崔季於你。沈銀翎,你今日可以不磕頭,但孤不保證,崔季能活著從獵場回京。”
沈銀翎紅著眼睛“崔季是難得的將相之才,殿下要在沒有人證物證的情況下,為了一個尚不能定論的罪名,殺害國之棟梁嗎?”
“孤很欣賞崔季。”陸映沉聲,“但現在,他的主子,害死了孤的心腹。若孤連身邊人都保護不了,將來又如何護衛江山社稷?說什麼人證物證,沈銀翎,你心如蛇蠍,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要什麼人證物證?!”
他鬆開沈銀翎的頭發,起身道“磕頭。九十九個,少一個,崔季都不能活著離開獵場。”
山風吹鼓了沈銀翎的寬袖和裙裾,越發顯得她腰肢輕盈細瘦。
她咬住嘴唇,沉默半晌,終是認命般朝墓碑磕頭。
九十九個磕完,白嫩的額頭已是一片青紫,小臉上更是掛滿了晶瑩淚珠。
陸映看在眼裡,瞳色漆黑幽深。
驕傲如沈銀翎,竟然願意為了一個甘州來的崔季,乖乖跪在那裡磕九十九個頭。
她對陸時淵很好,對崔季也很好。
她對所有男人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