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晚湘後知後覺,憤怒地瞪向沈銀翎“好呀,原來你故意害我!我這就去告訴姐姐,將來你去江南當了妾,我定讓我姐姐罰你!”
她甩袖離去。
沈銀翎微惱,望向陸映“殿下要與臣婦一刀兩斷,臣婦並無怨言。可是你為什麼要壞臣婦的事?”
陸映漫不經心“孤想如何就如何。”
“你——”
沈銀翎氣結,偏又拿他無可奈何。
陸映看著她,眼底浸潤著寒霜“你巴巴兒地討好羅晚照,想跟著陸時淵去江南,豈料人家根本就沒拿你當回事,還沒過門,就要先挨罰。沈銀翎,這就是你選的路?”
沈銀翎聽得心煩氣躁。
她何時討好過羅晚照?
這狗男人聽風就是雨,也不知道他怎麼就認定了她喜歡陸時淵,怎麼就認定了她想去江南當小妾。
她想了想,還是選擇問清楚“敢問殿下,自打當年臣婦與您訂親,您可曾親眼看見過臣婦親近吳王殿下?還是彆人向您進了什麼汙蔑臣婦的讒言?”
陸映唇線繃得很緊。
這個女人還好意思問出這句話。
她是不是覺得,她和陸時淵躲在沈園親熱,他就不知道?
他冷冷道“過去的事,孤不想再提。但是沈銀翎,你要知道,孤不是傻子。”
沈銀翎目送他離去,深深吸了一口氣。
罷了,她和陸映這狗男人說不通。
她獨自在園子裡走了片刻,突然瞧見了高芸。
她正和一個青年站在拱橋上,隔著很遠,都能看見她笑得花枝亂顫,整個身子都在往青年那邊靠。
沈銀翎認得那個青年。
他叫衛九,是陸嘉澤的隨從,長得還算清秀俊逸,因為肅王府富貴顯赫的緣故,他的吃穿用度比尋常人家的公子還要好。
不過,這兩人怎麼搞到一起去了?
莫非高芸把衛九當成了王孫公子,想通過衛九一步登天嫁進名門望族?
她看著高芸千嬌百媚討好衛九的作態,懶得提醒這名義上的小姑子,徑直走了。
宮宴還在繼續。
陸時淵難得回京,又是帶著王妃回來的,張貴妃特意請了戲班子進宮唱戲,又請了好些伶人百戲,表演吞劍、噴火、踩高蹺等雜耍。
最引人矚目的是打鐵花表演。
禦花園的開闊場地,宮娥們特意熄了宮燈。
沈銀翎站在人群外,一片黑暗中,隱約看見伶人們拿起柳木勺,舀起燒得通紅的鐵水,用力敲擊在花棚下。
下一瞬,鐵水化作無數燃燒的鐵屑濺到半空。
她仰起頭。
火樹銀花不夜城,萬點星辰開螢海。
璀璨絢爛的橘色火光像是點燃了半邊天,盛大燦爛如無數流星墜落。
火光照亮了賓客們的臉,一些年輕小姐尤其歡喜,忍不住紛紛叫好。
熱鬨的喧囂裡,沈銀翎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臉上。
隔著打鐵花望去,正對上陸時淵望過來的視線。
陸時淵像是沒料到她會看自己,立刻報之以溫潤一笑。
沈銀翎也客氣地笑了笑。
她移開視線,卻又瞧見陸時淵和羅晚照旁邊,站著陸映和沈雲兮。
沈雲兮一邊歡呼雀躍,一邊興奮地和陸映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