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
喬妲的小手還拿著積木,聽到聲音,朝門口望過去。
輕薄的芭蕾舞衣勾勒出來人輕妙的身姿,婀娜曲線。
“小圓阿姨。”齊橙小聲叫。
進來就看到撒落一地的積木,齊圓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萬一誰踩到積木,摔跤怎麼辦。
“玩具弄得亂七八糟到處都是”齊圓蹲下把那些積木推到一起。
喬妲搖頭。
齊橙急忙說“小圓阿姨,對不起,積木是我不小心撞翻的。”
一眼明了的事情,也沒有辦法掩藏。
齊圓許是有些驚訝,眉頭緊皺,有些不太高興。
“難道平時小橙就是這樣照顧小喬的”稀鬆平常的一句話,裡裡外外都是責怪。
“不是不是。”齊橙沒有反駁,又在心裡怒罵對麵的人。
平日裡沒見有多照顧喬妲,等到喬家把錢斷掉,才想起來責怪彆人。
聽起來簡直可笑。
“以後注意點。”齊圓把積木重新放回去,揮手讓她下去。
頤指氣使的語氣。
齊橙壓住翻滾的情緒,斂下怒意,轉頭下樓。
係統卻在下一刻響起一道聲音。
——誘哄喬妲任務失敗,氣運值減2,再次失敗後宿主氣運值將再次減2。
再次怒罵一聲破係統後,齊橙下樓,樓上隻剩下喬妲和齊圓兩個人。
積木重新堆在一起,原來的城堡剛剛被撞掉一塊,看起來有些殘破。
“小喬。”
喬妲抬頭看她。
清澈的眼眸,像一泓清泉,立刻讓人覺得平靜。
喬妲還在這裡。
想到這些,齊圓原本那顆躁動不安的心也逐漸冷靜下來。
“小喬。”
又叫一聲。
“小喬。”齊圓平複下來,想起剛剛答應下來的條件,把喬妲拉過來。
喬妲抿嘴。
“小喬以後一個月可以見四次爸爸。”齊圓跟她說。
喬妲思索片刻,繼而點點頭,小聲問∶“為什麼?”
為什麼之前不是,為什麼以後是,沒有人說,但是問題就是這個問題。
齊圓一時語塞。
各種各樣的催款通知卻像一個大山一樣,讓人喘不過氣。
……
等齊橙一下來,齊雙就著急忙慌把人拽到一旁詢問。
“出什麼事兒啊”
一問還問出來點事。
“偷東西”齊雙一驚一乍,“偷的什麼東西”
“一些麵膜。”齊橙有些悶,那些麵膜也值個一兩千,被偷實在可惜。
尤其是當下緊要關頭。
“跟喬家商討沒有”齊橙問她,“以後那頭還給錢嗎”
商討是商討。不過齊雙還是有些不服氣,架勢來勢洶洶,難不成還敢真不給錢?
彆人不懂不知道,但是她可是親眼見過。
喬妲一出生後,因著有病總在醫院,喬治桑三天兩頭在醫院陪著。
喬家更是一門心思想要撫養權,但是齊圓不想,更是以“婚內強迫”來威脅喬治桑放棄撫養權。
當時喬威年紀已大,又動過手術,醫生勸說不能再聽到刺激的消息。
喬治桑才在無奈之下,簽下兩月一見喬妲的協議。
分開之後,喬治桑對喬妲更是愧疚,流水般的錢源源不斷地提供給齊家。
要是說喬治桑以後,會徹底放棄喬妲不管,她倒是不信的。
以後要是再生一個呢?齊橙不用想,都知道齊雙在謀算些什麼。
隻不過想來就可笑,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憑什麼覺得他再婚以後不會生育。
齊雙歎口氣。
“商討結果呢”
“那個助理說,除非簽下讓權協議,否則的話,那些錢都要斷掉。
齊橙皺眉。
“立刻就要簽”
“沒有。”齊雙搖頭,“助理給出一個過渡方案,說是先把之前的協議見麵次數改掉。”
齊橙沒說話。
齊雙卻有些惋惜“早知如此,當時不要撫養權多給二十萬的協議就勸小圓應下來算了。”
算下賬,現在想想都肉疼,一年就是240萬啊。
那份協議,齊橙清楚。
“240萬”
齊橙冷哼,指著外麵的小花園,問她∶“知道這套彆墅值多少嗎?”
齊雙搖頭。
300平的彆墅掛牌價都在3億以上,這套450平彆墅起碼要比它再多個1.5億出來。
“不說彆的,就先說說這個價值4.5億的彆墅,每個月按照150一平收取物業管理費,一年算下來,物業費80萬。”
“喬妲的幼兒園,按季度收費,一年四個季度下來也要四五十萬。”
齊橙不想多說。
“告誡小圓阿姨一句,千萬彆被喬家逮到把柄,沒有撫養權這些東西都會化為烏有。”
齊雙咋舌。
“把柄”
齊橙聞言,彎起手指指向樓上,一字一頓地說∶“以及,媽,彆被人抓住你的把柄。”
語氣輕鬆又平靜。
齊雙眼皮直跳,想起上次在醫院的事情,心虛不已。
“醫院…”
醫院的事不用擔心,不會有人拿到證據。齊橙繼續說,但是,要想想哪還有把柄。
光影交錯。
齊雙甚至都不敢問為什麼會沒有證據,隻能唯唯諾諾的點頭。
沒過多久,齊圓從喬妲的房間出來,丟給眾人一句話。
“小喬重新住回兒童房吧。”
著
振興路街道派出所。
“警察叔叔,報案。”川子態度坦然,沒有一點來到警察局的局促。
值班的民警一瞧他這姿態覺得稀奇,又見後麵是一幫男生,習以為常地點點頭,想著按照常規流程先詢問一遍。
“報警誰打誰啊”
旁邊此時正巧有個鬨事的醉漢經過,各種罵街,口吐芬芳。
川子分了下神沒聽清楚,探頭問他,“警察叔叔,你說什麼?”
民警耐心地又重複一遍“你要報案誰打誰了啊”
川子一臉懵逼,老實地說∶“警察叔叔,沒打架。”
民警聞言,手一頓。
不是打架鬥毆?
頭腦還算清晰的王凱趕緊站出來,跟警察叔叔從頭到尾解釋了一番,並且還特地強調了一下幾個人的朋友關係。
“朋友之間就更不能隨便打架了。”民警日常叮囑一句,開始進行詢問。
“段釗言是吧”
“嗯。”
“報什麼案啊”
其他幾個人也想知道,目不轉睛地等著他的回答。
段釗言就跟沒看到一樣,完全無視他們,跟警察說∶“有人造假以及…出軌偷情。”
義正嚴辭。
……
走出警察局,川子都覺得剛才聽到那出戲有點Drama。
“彆人吃火鍋頂多搞得質量問題,段釗言一上來就舉報彆人出軌偷/情。”王凱隻是想都覺得欽佩。
被議論的某人則是麵無表情。
林昊問“要是警察調查以後,沒有問題怎麼辦”他靠得近,辛辣的火鍋味直往段釗言鼻子裡麵跑。
“離我遠點。”
“段釗言,嫌棄火鍋味彆吃它啊。”林昊直呼他大名,態度張揚。
段釗言把人推開,對他說∶“它可以,你不可以。”
其他幾個人捂著肚子憋笑。
林昊咧嘴,捂著胸口,對他說“段釗言,能做個人嘛?”
段釗言搖頭。
“對你很難。”
大大
派出所民警接到報案後,行動也迅速,立刻就去火鍋店調了監控。
沒用太久,就確認了的身份,直截了當地把人喊到了警察局。
“李峰”警察核對著信息。
李峰怯懦地點點頭。
“警察,出什麼事啦”
“有人舉報你們造假啊。”警察說話,抬頭注意著他的微表情。
李峰一怔,接著趕緊否認∶“不可能,怎麼會呢?”
警察沒漏掉他這一瞬間的僵硬,繼續進行詢問.
“上周五,在川渝火鍋店裡跟誰在一起期間聊了些什麼”
李峰一聽,愈發後悔起來,早知道不該張揚得意。
“聊什麼也要說”他辯解道,“就是跟兩天朋友隨便說點話。”
隨便說話,就說隨隨便便就能弄來一二百雙假球鞋?警察聲音不大,但是氣勢很足。
李峰心裡忐忑,想否認又不敢胡亂開口。
“想清楚再說。”警察把手輕輕在桌上敲了敲。
沒過多久,審訊室的門被推開,另外一個警察走進來,遞過來一份文件。
審訊的警察接過來,聽另一個警察附耳說了幾句話,這才重新看向她。
李峰捏著一把汗。
警察說“出去吧,門外有人等你。”
馮曼倏地鬆了一口氣。
剛一出門,就看到老婆把一遝文件甩他臉上。
“丟人。”
“趕緊離婚。”
···
派出所這頭一結束,段釗言一個報案的當事人自然也知道了消息。
“造假鞋的事情跟工商部門聯係過,會對他進行懲罰。”頓了頓,那頭繼續說,“還有提供的出軌證據,當事人同意離婚淨身出戶。”
電話剛一掛斷,就看到川子在原地打轉,直呼過癮。
“出軌的人都應該被掛在牆上。”
氣憤以及痛快。
段釗言沒理他,自顧自地打著遊戲,CARRY全場。
等等。川子翻出一件東西,哪買的polo衫啊?
段釗言看過去,就是上回在菜市場買的那件。
“菜市場。”
一局遊戲結束。
川子不信。
段釗言做個手勢,示意讓他人湊近一點再聽。
“路易威登。”
川子就知道是這樣。
說起這個。
“季萊的那個東西呢”段釗言還惦記著這一茬兒。
“讓我想想。”川子拚命地想,終於想起來那個東西的藏身之處,“在你書桌二層那個大盒子裡麵。”
段釗言聽到,動作一慢,若無其事問他∶“怎麼放那裡麵?”
”季班長的大作總不能一直放在外麵落灰吧。”川子覺得他自己想得周到,萬一東西沒送到,就落灰變臟變黃,那可怎麼辦。
段釗言眉梢一抬,不冷不熱地說∶“可惜東西不論放哪都會落灰。”就算是珍藏又如何?
川子自然沒聽出來他其中的意思,隨口說∶“落灰就擦擦唄,實在不行還能買,乾什麼這麼執著。”
“對牛彈琴。”段釗言嗤笑道。
川子臉皮厚,也不介意他的冷言冷語,自顧自地在那給他開解。
“人生就是如此啊,一時得一時失,何必在意那些身外之物,要始終謹記,幸福就是貓吃魚、狗吃肉,奧特曼打死小怪獸。”
段釗言想動手拆了他腦子,看看裡麵是什麼。
80%估計都是水。
川子無所畏懼,繼續輸出∶“言哥,人生在世,吃喝二字,看得開點嘛。”
段釗言輕笑“彆當吃播博主,就去當神棍,無須培訓,即刻上任。”
軟硬不吃一男的。
川子立刻泄了氣,點開遊戲,對他說∶“算了,我還是在虛擬世界生存吧。”
回應他的是一句更冷漠的話。
“不過,想在虛擬世界生存,對你來說,也是件難事吧。”
話音未落。
川子遊戲裡的小人驟然倒地,血條迅速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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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說得沒錯。”段釗言頷首,慢悠悠補了兩個字,“很難。”
川子“……”
————咚咚
有人敲門。
川子借口因遊戲被殺過於心碎而無法走路,迫不得已段釗言去開門。
門一開,就看到段琦站在門口,往裡麵探探頭。
“小釗,還沒睡?”
“沒呢。”段釗言搖頭,雙手交叉靠著門說,“某人玩遊戲被虐殺,在那死纏爛打呢。”
段琦輕笑,跟兒子說∶“玩遊戲有輸有贏很正常,彆欺負川子。”
川子立刻大呼∶“就是就是。”
段釗言聞言眉梢一抬,反問“哦,他贏過嗎”
紮人又紮心。
川子一癟嘴,繼續癱倒,裝作沒聽到,喃喃道“本人已死,有事燒紙。”
“某人裝聽不到也沒用,沒贏過就是沒贏過。”
川子有靠山,趕緊轉移話題,跟段琦呼救∶“琦姨,管管他。”
段琦戳戳兒子。
段釗言“……”
血脈壓抑,不講武德。
“吃點零食,彆吵了啊。”段琦趕緊藏在後麵的一個小竹筐拿出來,給他看,“正宗疆市風乾牛肉乾。”
川子一聽到牛肉乾幾個字,立刻翻身從床上爬起來。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牛肉乾都是真空密封包裝,一個一個的散在筐子裡。
段琦把竹筐遞過去,介紹說∶“不添加任何防腐劑和化學成分,全部都是新鮮黃牛肉自然風乾做成的,肉條有嚼勁,關鍵還健康。
“哇噻。”川子趕緊拆了一個,啃了一口,給出點評,“不錯不錯,很有嚼勁。”
等他嚼完一整根,才注意到段釗言似乎還沒動。
不過川子也沒放在心上,抬頭問段琦∶“琦姨,這肉乾不錯,在哪買的啊?”
段琦坦然道“彆人送的。”神情鎮定又自若。
“誰啊,這麼會送?”川子隨口問,沒想太多。
段釗言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對他說∶“她男朋友,也就是我未來的繼父。”
未來…繼父
川子差點被一口牛肉乾噎到,接連咳咳了好幾下。
“趕緊喝點水。”段琦看他咳得厲害,為他擔心。
川子深呼吸,緩了口氣,忙說∶“沒事沒事。”還是讓他想想,啃一根喬什麼的肉乾,段釗言會對他做什麼。
沒想出個頭緒,隻能埋頭搜索————怎麼嘔吐能把一整根牛肉乾吐出來。
段琦見他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哭笑不得,看著兒子說∶“看你把川子嚇得。”
段釗言攤手,神情無辜,慢慢說∶”糖衣炮彈的副作用。”
瞎說,什麼糖衣炮彈,都是喬叔叔的一片苦心,想著給你解個饞。段琦輕擰他一把,繼而對他說,“小釗,喬叔叔想見你一麵。”
段釗言沒出聲。
“要是你不想見也可以不見。”段琦語氣很委婉,意思也清楚,不想讓他委曲求全。
川子捂耳朵,拚命降低存在感。
沒過多久,就聽到段釗言平平靜靜的一句話。
“見。”
“反正以後還得一起過。”
**
說要見麵,也沒有那麼趕鴨子上架,最終把日子訂在九月二號。
之所以訂在這個日子,還是喬治桑想跟前妻再溝通一下,到時候把喬妲也接出來。
段琦也覺得沒大礙,但是還是問他∶“商量有用嗎?”
那天的架勢,擺明齊家是隻想要錢不想給人,所以,段琦是覺得喬治桑的想法不太能成。
“沒事,陽謀不成,還有陰謀。”喬治桑把人輕摟過來。
段琦起得早也困,懶得把人推開,靠著他問∶“什麼陰謀,說來聽聽。”
下個月。
段琦沒明白。
“知道我為什麼簽下之前協議嗎”
“不知道。”
喬治桑歎口氣,把從喬妲出生到生病住院以及最後被要挾放棄撫養權的事情全部都和盤托出。
告…他婚內弓雖/女乾,段琦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喬治桑苦笑。
接下來又平靜地把“斷錢來逼迫前妻”的事情說了出來。
段琦“萬一錢不能做到呢”
“那就會按照之前的協議。”不動撫養權,但是見麵次數要變。
這一場賭局,齊圓輸得徹頭徹尾。
喬治桑用錢賭真心,但是齊圓對喬妲並沒有真心。
“還要做些什麼”段琦問他。
“還需要一些證據。”喬治桑頓聲,“以及還需要讓小喬適應。”
他說。
“法律是最後一道手段。”
最後還是要鬨上公堂,受傷害最大的人無疑是喬妲。
段琦思緒漸起,那當初…受傷害最大的人是小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