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文件被擺到地上。
“咳咳咳。”喬威壓著心口,連咳幾聲,麵色赤紅,怒氣衝衝。
助理有些擔心。
不知道這些事情該不該跟老人全說,前兩年的手術,最終還是讓這位曾經在商界叱吒風雲的人元氣大傷。
“喬董。”
“沒事。”喬威粗喘幾口,氣急攻心的咳嗽暫時得以壓製。
助理放鬆一些,繼續之前的報告。
“之前,最初的阿姨還在的時候應該沒有虐待。”接著一頓,“應該在阿姨被設計偷竊之後,才出現虐待的事情。”
理由也充分。
半年之前,最初那位阿姨被設計離開彆墅,也就最近半年,虐待才可能發生。
方阿姨的證詞也是如此,齊雙不掌權就不可能施暴。
“之前解雇的方阿姨也交代,大多數的情況都隻是在餐食上有虐待行為,或者是大聲嗬斥以及一些扯拽,容易留下痕跡的事情很少做。”
說起來也可笑,要不是方阿姨“迷途知返”,證據不會拿到太多。
助理心想。
“醫院的事情呢?”
“之前查過很多監控,當時並無異常。”助理明白,撕扯耳朵的照片無疑深深刺痛著很多人的心。
888嗬護著的孩子
天之中共產
明明是嗬護著的孩子,卻在大廷廠眾之下極欺狡。
後來有個護工提起,當天在兒科門診發生過一起糾紛。助理繼續說,按理說後來應該有病例,但是一直沒有查到,所以個人傾向,就診卡應該不是喬妲的名字。”
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氣。
書房門被人輕輕推開。
“宋董。”助理向來人打招呼,態度依舊誠懇。
宋坊眼眶微紅。
“醫生怎麼說?”喬威又壓著咳嗽,抬頭詢問。
“醫生檢查之後,說是沒有太大問題,以後注意一些。”微頓,“也說之前應該隻是外傷,並且有及時塗藥,基本上沒有太大影響。”
喬威重重一拍。
“當初就應該鬨上法庭,就不該把小喬交給彆人。”
助理沉默。
“老三還在跪著呢?”
宋坊點頭。
“從前天一回來到把小喬哄睡以後一直跪著呢。”
“後悔有什麼用。”嗬斥一聲,喬威情緒稍緩,拄著拐棍站起來,“我去看看他。”
助理幫忙辯解:老板其實很早就關注過,但是…
“就算當時被齊圓告上法庭又怎樣,我這一把老骨頭也不至於聽到這個消息就斷頭丟命。”拐棍敲得作響,“現在把小喬傷成這樣,造孽啊造孽。”
說罷,就氣衝衝地往外走。
宋坊擋在門口,眉頭緊皺,連熬兩夜,疲憊不堪。
“老喬,小喬剛還說著要去找爸爸,你現在過去,準備乾什麼,動手?動手管用嗎?”
喬威不語。
宋坊強硬地把人推回去,勸說:“老三個性強硬,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並不小。”
“哼。”喬威偏頭不理。
“還有老三不就是怕你氣出來個三長兩短當初才做出了那樣的決定。”一句話直戳要害,“再說虐待罪有法律來管,難道你準備對這個人不聞不問,要放過那個罪魁禍首嗎?”
助理順勢勸他。
兩個人輪番勸說才製止了一場無法估料後果的戰鬥。
喬威思索片刻。
“證據提交給警察局,另外把之前給那邊的錢全部停掉,彆墅也給賣掉吧,直接把人趕出去。”
助理問:“估計拘留天數不多。”
根據法律判定,對未成年人產生傷害等行為,且並不造成輕傷、重傷以及死亡等,最多隻會批評教育以及拘留十天左右。
除非能夠有明確的證據直接以虐待罪提起訴訟。
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先送她進去呆兩天。喬威把拐棍推開。
助理:“是。”
書房裡的紛爭無人知曉。
喬姐有些困,放下僵屍公仔,兩隻小手按按眼,打了個哈欠。
“小喬困麼?”
阿姨放下東西,輕聲問。
“有一點點困。”喬妲撅著小嘴,向阿姨比劃比劃一點點是多少。
“這麼多呢。”阿姨佯裝一驚,“阿姨要比你多一點呀。”
喬妲咯咯地笑。
阿姨頓時眉開眼笑,繼續製作僵屍公仔的小裙子。
有人推門進來。
喬妲聞聲抬頭,呆呆地看著來人,大喊:“奶奶。”然後噠噠地跑過去。
“誒呦。”宋坊蹲下,假裝不認識,“這是誰喲?”
“是小喬吖。”
宋坊“恍然大悟”,輕點額頭,驚訝道:“原來是小喬啊。”
喬妲點頭。
“小喬不就是奶奶的小心肝嘛。”
阿姨在一旁輕笑,看著玩鬨的祖孫二人,跟著打趣。
歡聲笑語不斷。
中間喬妲問回家的事情,都被宋坊不經意地岔開話題。
比如:聊聊幼兒園的事情。
“不用太久,下周小喬就是小一班的小朋友啦。”
“小班?”喬妲疑惑,“小班也有小烏龜和小鴨子嗎?”
小烏龜和小鴨子是小小班的小朋友一起養的兩隻動物。
“小烏龜小鴨子不一定有,但是到時候小朋友們可以養另外的小動物啊。”
喬妲有些失落,因為要和這些寵物分開。
“到時候比小喬更小的小朋友會照顧它們的。”稍作停頓,接著又問,“而且小喬也可以養一隻小動物啊。”
“可以嗎?”喬妲眉頭一動。
“當然可以,小喬想養什麼都可以。”宋坊輕笑,用手輕刮她的小鼻頭,“那小喬想養個什麼動物啊?”
喬妲想想。
“狗狗。”
“等到周六的時候,就讓哥哥們帶你去買狗狗。”宋坊一口答應下來。
“太好啦。”喬妲拚命拍手,“小喬要有狗狗啦。”
阿姨聞聲也笑。
月光已悄然入戶。*
段釗言切出App,精準找到某人微信。
【詐騙?】對麵回過來微信。
【不是詐騙,江湖救急,老陳又使壞,把銀行卡解綁了(悲傷)】
【把我扔給琦姨一個暑假,跟我媽去過二人世界回來還這麼對我,你說合理嗎?】
段釗言冷笑,沒再理對麵的人。
川子卻不氣餒,“持之以恒”地發來微信,表示問詢。
【黑卡給小喬啦?】
【小喬=未來繼妹?】
一連又彈出兩條微信,對麵的人簡直就是十萬個為什麼。
段釗言嫌煩,切到微信。
【好話不說第二遍】
【打遊戲】
微信的“警告”還算管用,段釗言暫時得以平靜,手指飛快操縱著遊戲中的角色。
。
機械女聲播報遊戲結果,算是意料之中的勝利。
“小釗。”阿姨忙活半天,急著喊他,“吃飯啦。”
段釗言隨即起身。
“這麼多?”
五個菜一個湯。
阿姨把碗筷放到位置,跟他解釋:兩個人的菜量。
原來如此。
段釗言擦手坐下,往落地窗的位置望了一眼。
他媽這通電話前後持續得有半個小時。
乍一聽助理說起喬妲被虐待的事情,段琦還有點不敢相信。
“喬總也很自責。”助理說道。
段琦聽完所有的事情還算鎮定,繼續問:他人現在怎麼樣?
“跪了兩天,沒有進食,稍微有些脫水,還在昏睡,醫生說沒什麼大事。”助理實話實說,“不過,喬總昏迷前交代過,如果您詢問,如實相告。
沉默片刻。
“那些虐待小喬的人怎麼處理?”
昨天將證據遞交給警察局,應該可以拘留。助理沒將話咬死。
病例報告以及其他的重要證據還有些不足,沒有人敢輕易保證。
“先保留證據吧。”段琦皺眉,“或者我讓懂未成年保護法的律師過去一趟。”
助理儘職地問:“明天需要司機接您過來嗎?”
“後天吧,先讓他一個人冷靜下來,休息一下。”
電話隨後掛斷。
段琦思緒紛亂,看向段釗言,一時竟有些後怕。
若是當初分開之後,小釗沒有跟過來…後果無法想象。
“小釗。”段琦又問他,“架子鼓以後真的不敲了嘛?”這麼多年的興趣就放棄了。
段釗言抬頭。
“交然提這個乾什麼突然提這個十什麼。
“沒事。”段琦一時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突然想起來你們班主任跟我說你高考的事情。”
心事重重。
段釗言似乎猜到些什麼,神色平靜,抬起頭說:“媽,其實我之前見過喬妲。”
“見過喬妲?”
段琦驚訝。
然後,段釗言就把事情從頭到尾地說了出來,從最開始小巷裡的事說到前不久的菜市場的碰麵。
所以之前川子說的小孩就是小喬?段琦還有些不可思議。
“沒錯。”段釗言點頭,“就診病例就在樓上。”
之前的一些端倪在此刻真相大白。
親眼目睹過小喬被欺負的過程,才在見到喬治桑的時候表現得有些奇怪。
“所以之前…”
“當時隻是懷疑。”段釗言搖頭,“他當時表現得不像。”後來等他再回來,看著喬姐心疼的眼神,段釗言也明白有些話不必再多說。
除了這件事情沒有其他。
“不像…”一個知道對小孩受傷視若無睹的人,段琦沒把話直接說出來,轉而將助理所說的事情都告訴他。
段釗言沒說話。
“小釗,對於這件事情,喬叔叔很愧疚也很自責,也想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嗯。”
段琦把周末要去喬家的事告訴他,並坦誠地說,“不出意外,小喬以後應該會和我們一起生活。”
“嗯。”
“所以,可以接受嗎?”勇敢地接受一個新的家庭。
段釗言抿嘴不語。
★★★
,籃球砸在球框上,一個接著一個。
球場上的圍觀群眾勾肩搭背議論著場上的人。
“川子,我去。”遲暉徑直撞上去,“言哥,什麼情況?”
“什麼什麼情況。”川子把人推開,“去去去一邊去,彆影響彆人學習。”
等會再學。遲暉指著場上的人,段釗言再虐一輪,我的隊員們遲早得跑路。
“虐吧虐吧,虐隊員還行,彆虐自己人就行。”川子吐槽,“就讓段釗言可勁對著籃球虐吧。”
遲暉輕咳。
“咳什麼?”
“後麵有人。”
川子一滯,四肢僵硬,雙手舉起作投降的動作。
段釗言沒吭聲,又一個反手一投,籃球精準入框。
操場又響起一陣歡呼。
“段釗言,簡直是浪費天賦。”這人竟然不想當體育生,遲暉心痛唏噓。
“彆演。”
段釗言把水擰開,稍稍仰頭,一口乾掉半瓶。
“說實在的。”遲暉正色道,“明個跟職高那幫人有友誼賽,要不過來當個替補?”
一中響應號召,基本上不補課,周六日都是正常放假。
“周六打球,周日躺平,安排多麼的人性化啊。”
段釗言嗤一聲,對他說:“虐二高那幫人,剛剛那些人就已足夠,不來。”算是一口回絕。
雷打不動的叫不動。
遲暉沒堅持,戲謔道:明天就把這句話當戰前口號,說給那些二高的人聽。
“隨便。”段釗言彎腰撿起書包,隨手把肩帶一掛,“走啦。”
川子把試卷一卷塞進書包跟上來。
“言哥,開學這一周多累啊,今天正好周五,要不我們去開個小灶吧。”
段釗言聞言,停下腳步,轉頭問他:“你有錢?”前不久某人還在“詐騙”。
川子搖頭。
他爹心血來潮,非要趕什麼時髦,說什麼成績不進步,錢以後就彆想自由花。
所以嘛,以後這些像宵夜的開銷還得仰仗弟兄們。
“太巧了,我也沒錢。”段釗言聳肩,表示無奈。
也對,言哥的黑卡剛送給小喬妹妹,川子突然醒悟。
有些鬱悶。
“言哥,還缺弟弟嗎?”川子真誠地說,“我可以加入你們的家庭嗎?”
段釗言靜靜等著他表演。
“作為弟弟,那我就像小喬妹妹一樣,給一張黑卡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