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選家族的族人必須進行守擂,堅持十輪挑戰後,為守擂成功。
每十場為一輪,連勝十場後算是守住一次,才可以調息恢複。
也就是必須百戰百勝。
從天引到懸照,不論哪個境界的守擂要求都是一樣的。
其中天引、辟宮代表低層次的力量,開光、懸照代表中層砥柱力量。
融合境並不參與車輪戰,但等到低中層次對戰結束,互相也有爭鬥,還要接受大量的挑戰。
最後,則會進行築宮老祖之間的比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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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家族的修者們,除非同一境界的所有修者都已經守擂一次,才能再次進行守擂。
否則,他們隻能參與一次。
但並不限製他們挑戰其他擂台。
每一層次裡,守擂成功者越多的家族,記分越高。
天引修者守擂成功可得十分,此後每提升一個境界,得分十倍於前。
因此,更多還是開光和懸照的實力。
成功守擂的懸照,要有一千個天引修者守擂成功,才能彌補這分數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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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和鄔少乾站在第二層的某處擂台邊緣,看著上麵兩位修者的激烈廝殺。
還是很分明的,藍衣是白家的,黃衫是喬家的。
白家男子與喬家女子都用重劍碰撞,每次交手,劍身上都迸出激烈的火花。
除此以外,兩人的雙腿也在不斷地互相踢打,發出陣陣骨頭相撞的爆鳴。
鐘采有點震撼:“他倆肉身都煉得不錯啊!”
鄔少乾說道:“辟宮境時也進行了大量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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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者在天引境是必須淬體。
等辟宮以後的若乾境界中,就主要是修煉道宮、伴生寶物。
他們的體魄自然會隨著境界提升而變強,但這提升終究還是有限。
真正持續淬體的修者不多。
主要原因不是彆的,隻是這淬體……其實性價比不高。
眾多修者開啟秘藏後,召喚而來的伴生寶物都有一定品級。
末品、黃品下等的也就罷了,他們召喚的寶物隻是一二級的,殺傷力有限——起碼二級玄劍去對付淬體完成的天引修者,也未必能將其一擊而斃。
可資質一旦到了黃品中等,就手握三級寶物。
用三品玄劍去捅天引巔峰,捅得必然十分輕易。
即使他去捅一位繼續淬體的辟宮境,也依舊不會太難。
資質低的尚且如此,要是一個玄品的修者,拿著更高等級的玄器,就算不能完全利用它,隻靠玄器本身的鋒銳……即使淬體了,又怎麼能抵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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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子和喬家女交戰的時候,聲勢相當浩大。
他們都是辟宮境,手裡拿著的重劍,也都是尋常的二級玄器。
兩人平時大約也時常使用重劍,出手時如臂使指,一招一式都相當順暢。
他們的淬體程度也差不多,交戰的時候,每次碰撞幾乎都是不分軒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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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少乾側耳聽了聽周圍的議論聲,低頭對鐘采說道:“這兩人都是玄品中等資質,伴生寶物也都是重劍。他們用的不是伴生寶物,而是仿照伴生寶物所打造。”
鐘采點點頭:“就跟你一樣,多拿幾張弓箭練手,用的還都是重量、手感跟射日弓差不多的。等以後境界高了,就可以直接換弓,很趁手。”
鄔少乾一笑:“對。”
鐘采又說:“他們平時就是競爭對手吧?”
鄔少乾點頭:“因為年紀、各方麵實力都差不多,白家和喬家又競爭激烈,他們也是彼此最大的對手。這擂台是白家子守擂,而喬家女正在攻擂。”
鐘采也點了點頭:“所以,他們淬體都一樣來,就是為了強過對方。”
鄔少乾:“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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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看過一陣,又有所得知。
守擂和攻擂的可以是任何來曆的修者,隻是守擂成功者必須是幾家子弟才能記分而已。
家族定品時要接受的考驗是來自四麵八方的,必須千錘百煉。
就像鐘采和鄔少乾。
那商行女子為什麼說他們也能上擂台?就因為他們也可以成為考驗的一部分。
鐘采可以參加天引境的,鄔少乾可以參加開光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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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白家子和喬家女一時半刻地分不出勝負,兩人就往其他擂台看去。
還在堅持守擂的隻是少數,更多守擂人經過幾場就會被打下去,根本沒法成功守住。
當然,實力更強的那些往往是主動守擂,直到失敗後,才去攻擂。
喬家女正是守擂失敗,又來攻擂白家。
白家子即使成功守住喬家女,等喬家女休息一陣後,也能再次攻擂。
一旦白家子失敗,他同樣可以再去找個喬家的擂台,瘋狂攻擂,打擊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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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拉著鄔少乾,在他耳邊問道:“你去不去攻擂?”
鄔少乾對這興趣不大,就也問道:“你想看我去?”
鐘采想了想,笑著說道:“我倒是挺想看的,但要是你把他們都給打下來,會不會得罪人?”
這擔憂不是沒道理的,畢竟是在定品的關鍵時刻,就算鼓勵其他修者上台,可要是真影響了他們的定品,難道還真會不遷怒?
那可是很巨大的利益!
鄔少乾卻笑道:“阿采,你倒是對我信任非常。”
鐘采理所當然地說:“你當然是最厲害的。”
鄔少乾的臉上,就露出了一抹開心的笑容。
鐘采說得很自然,拉著鄔少乾,又準備去看看開光的場次。
鄔少乾低聲笑道:“你要是真想看我攻擂,也不打緊。”
鐘采看向鄔少乾。
鄔少乾說道:“隻要每家都去攻擂就是。”
鐘采一拍腦門:“還真是!”
三個家族的擂台挨著挑嘛,沒什麼要緊的。
鄔少乾笑道:“而且一旦我能勝過一位擂主,就將是我去守擂。隻一次守擂的勝敗,對最後的結局也沒有什麼影響。”
鐘采:“也對啊。”
兩人互相對視。
鐘采有些興奮,但是,還是將鄔少乾拉住了。
鄔少乾:“怎麼?”
鐘采關切地說:“現在你還不能去。”
鄔少乾挑眉。
鐘采說道:“咱們一路過來風塵仆仆的多累啊!你得好好休息一晚,等明天……或者再過幾天,再來挑一個擂台打!”
鄔少乾心裡泛起暖意,笑著答應:“好。”
於是,兩人繼續往其他擂台觀賞。
至於鐘采……
因為實力還不到天引巔峰,即使過去攻擂也沒什麼意義,難道就為了消耗擂主的力氣而挨打嗎?
鐘采要是用流星錘,倒是也能堅持一陣,武器的威力也很大,可要是打架不能提升他的對戰技巧,他就憑危險的武器跟人硬抗,也沒這個必要。
鄔少乾之所以能去交戰,是因為開光境的修者們,體內的玄力都差不多。
這境界的底蘊主要都是在辟宮境積攢而來,整個境界注重的是神魂修煉、寶物開光。
所以,在開光擂台上,也就是擁有神念的會更敏銳,其他的各境界都沒多大差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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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鐘采和鄔少乾先行離開蛟鬥場。
向霖等人已經在外麵等著了,駕馭馬車,將他們帶到了租好的客院中。
原來在這定品競爭的期間,除了他們這樣意外遇見的遊客外,附近很多城池的修者都會趕過來參與,既是湊熱鬨,也是磨練身手,還是積累經驗。
所以,三大頂級家族也都開放了很多彆第,給眾多客人提供住處。
向霖隻打聽一番,輕易就得了一處客院。
而在這客院的附近,還有成片的很多院子,都分彆租給了不同的修者——甚至也有些修者結伴入住,都是為了參與這等盛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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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所有人分散活動。
鐘采的心思都放在蛟鬥場裡,還會拉著鄔少乾去觀摩其他開光修者的對戰手段。
整個活動要持續三十天。
前麵的二十天,都是提供給天引到懸照修者的擂台戰的。
幾天後,低中級的擂台戰快要接近尾聲。
開光這個層次的擂台中,已經很多擂主被打下台。
但這三大家族中,開光族人相當多,所以那些擂台上依舊滿滿當當。
鐘采已經看中了一個擂台,拉著鄔少乾走過去。
這是喬家一位男子作為擂主。
隻不過,他才剛經曆了幾場對戰而已,就連第一輪都還沒有成功。
每次的對戰,因為彼此之間實力相差不大,喬家子儘管接連勝出了,但越是往後,越是勉強。
此刻,喬家子正與白家一人交戰。
鐘采好笑道:“果然是喬家和白家爭得厲害,但凡哪家有撐不住的趨勢,另一家就趕緊出人,要直接把人給乾下去。現在正好,喬家子下台,白家子第一場,就是你出手的時候!”
鄔少乾忍笑,利索地答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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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家子果然已經強弩之末,白家子出手如電,玄力也十分充沛,自然很快占據上風。
來去僅僅三十幾個回合,喬家子就正中一招,被打下了擂台。
旁邊幾個喬家族人立刻過來,將喬家子扶起來。
喬家子吞服一顆丹藥,深吸一口氣,蒼白的臉色漸漸出現了幾分紅潤。
其他喬家族人見狀,也就放心下來。
白家子倒也沒有什麼跋扈的樣子,隻是爽朗地笑了笑,朝台下拱手。
此刻,鄔少乾拍了一下鐘采的頭,身形閃動,站在了擂台上。
鐘采捂住頭:“……”
他咬牙切齒地盯著擂台,瞧著那個長身玉立的、長得特彆帥的家夥。
有本事就彆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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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鄔少乾自然察覺到了鐘采的目光,忍不住笑了笑。
他對白家子拱了拱手,說道:“請。”
白家子立刻判斷,此人應當是個遠來的遊客——要是附近城池、玉蛟城內有如此容貌氣度的開光修者,他怎會不知?
同時,白家子心裡生出一絲警惕之意。
此人從容不迫,且在他守擂之初就敢上台,可見頗有自信。
思及此處,白家子的後背都有些發毛。
這是元魂震動,給他的警兆!
哪怕攻擂者似乎還沒有凝聚元魂,境界比他低上幾個小層次,但對方的底蘊一定極其深厚。
白家子心思有些起伏,於是手持長刀,屈指輕輕敲擊了一下。
刀鳴聲霸道悠長,也讓他的情緒快速地平複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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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子沉聲說道:“請。”
聲音剛剛落下,白家子已經本能揮刀!
隻聽得一聲脆響,他的長刀仿佛被一股大力牽引,不僅沒能順利劈砍出霸道的威力,反而在這大力之下猛地蕩開,險些讓他握不住刀柄!
白家子迅速騰挪,才赫然發現,那個錦衣的英俊青年就在他的三步之外。
青年臂上挽著一張硬弓,方才那股力量,分明就是弓弦挑動,以柔力卸去他的刀勢!
他竟然能如此使用硬弓!
白家子心頭猛震,快速閃身,運起長刀,從斜麵劈砍而上。
他要將那弓弦斬斷!
然而,錦衣青年倏地消失,竟好似鬼魅一般。
白家子的凶猛一刀,硬生生地劈了個空。
同一時刻,一股危機感自他身後傳來。
白家子迅速轉身。
身後空無一人。
這一瞬,更恐怖的警兆自側麵而來。
白家子已然不敢再去查看,而是依照本能,朝右撲去!
他此舉多少有些用處。
才剛側身,就有一股灼熱的力量自他腰側而過,擦破了他的外衣,生出幾分刺痛來。
白家子還來不及慶幸,那股熱力居然又自另一方向返回。
凶猛地撞擊在他的長刀上!
這一刻,他的長刀出現裂痕。
他也再握不住刀柄,隻能使兵刃脫手。
白家子還要再取兵器反擊,但是,他忽然生出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有一道極為恐怖的力量,正死死地對準他的心口。
白家子頓時明白,自己已經落敗。
他啞然開口:“我輸了。”
那股危機感倏然消失。
白家子這才順著危機的方向看去。
果然,就在十步以外,錦衣青年拉開弓弦,箭尖正朝向他的心臟。
隻是對方如今已經不再釋放出殺意,那可怖的感覺自然也就不在了。
錦衣青年鬆開弓弦,平靜說道:“承讓。”
白家子心中有些苦澀,但畢竟實力相差太大,倒也不至於不甘心。
他很快又拱了拱手,自己跳下了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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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家子與鄔少乾交手的時候,鐘采趴在擂台的邊緣,仔仔細細地欣賞他家老鄔的風姿。
鐘采很快就發現,老鄔比白家子的實力真的強太多了,尤其是,速度也快太多了!
白家子倒也不是個弱手,每次都能感知危險,也能及時反應,並沒有錯過他家老鄔的任何一個招式。
隻是發現了又有什麼用?他壓根躲不開!
即使他躲開了前一招,卻也被後手盯住。
前前後後,一共也就三五個呼吸的時間,老鄔的箭尖就已經可以捅開白家子的心臟了!
白家子自然是急忙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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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有點得意。
在兩人剛上台對戰的時候,旁邊的呼喊聲此起彼伏震天響。
有很多白家人都在為白家子鼓勁,搞得他家老鄔孤零零的好可憐。
鐘采也是想喊的,雖然可能聲勢不夠,但老鄔也要有助威的啊!
但是還沒等他開口,周圍的聲音就都停了。
簡直就是鴉雀無聲!
他家老鄔三兩下就把對手給打敗了!
鐘采臉上的笑容壓根止不住。
還是他家老鄔厲害啊,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讓他們都服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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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少乾勝出之後,倒是也沒有露出什麼得意之態,而是將目光落在了擂台邊的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上。
鐘采跟鄔少乾視線相對,朝他露出了大拇指!
老鄔!超厲害的!
雖然也就隻是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鐘采就將方才被拍頭的事兒給忘記了,滿心滿眼都是——他家老鄔贏了!
鄔少乾忍不住笑了。
接下來,他安安靜靜地,等待著下一個上場的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