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雲楚輕笑：“這倒不是。”
元一飛嘴角微抽。
桑雲楚誠懇地說道：“我就是忘了而已。”
元一飛：“……”
兩人隨口說笑幾句。
桑雲楚這才問道：“對了，幾個師侄怎麼不見人影？”
不僅是說現在這七八級丹師聚會他們沒法跟來，而是這次元一飛就隻帶了元炳。
而現在，元炳就守在殿外。
元一飛提到自己的幾個弟子，就先露出笑容來，說道：“廷兒和挽月自打去過丹神木，都頗有所得，回去以後就閉關了，也要潛心鑽研，這一次就沒來。”
說到這裡，他的笑意又僵在臉上。
桑雲楚就知道，好友是想起了小弟子。
元一飛歎口氣，倒也沒有隱瞞，繼續說道：“瑜寧並沒有多少所得，我就讓他繼續靜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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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就是將路瑜寧帶回去以後，就繼續把他關禁閉，還讓實力高強的傀儡將他看守。
路瑜寧除了修煉和煉丹以外，彆的什麼也不能做。
元一飛的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磨一磨路瑜寧的性子。
如果路瑜寧的丹術和實力達不到他的要求，始終無法靜心的話，那麼就一直老實待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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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雲楚對元一飛如何教導弟子的事兒，沒有發表意見。
元一飛也不想多提，而是又笑著誇讚道：“采兒的本事越發厲害了，區區幾年時間而已，不僅成了五級丹師，五級丹藥還連出了二十多種，實在是了不起！你這家夥，年輕時可真是比不過他，算是你收著一個好弟子了！”
說到鐘采，桑雲楚就得意起來，儘管他沒有刻意顯示，但元一飛跟他是多少年的交情啊？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桑雲楚簡直就要眉飛色舞了！
元一飛也覺得好笑。
桑雲楚就說道：“采兒的確沒有辜負我的期望。”他忍了忍，才說道，“更超出許多。”
元一飛笑道：“算你占便宜。”
桑雲楚更加得意。
兩人說笑著，元一飛忽然想起什麼，小聲問道：“對了，采兒每一種丹藥都出售那麼多極品，每一爐的出丹幾率和品質也都很高吧？你知道不，透露一下？”
桑雲楚的確知道，因為鐘采偶爾會去詢問他一些疑難問題，也會當著他的麵兒煉丹，對他並沒有隱瞞。
稍作思忖，他也壓低聲音，說道：“目前的那二十多種，起碼是九成幾率成丹，其中極品品質的……能有個一到三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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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一飛霎時睜大了眼。
然後他才發現自己的失態。
但是沒辦法，他已經很多年都沒有這麼震驚過了！
元一飛早就猜到了鐘采在這方麵必然成就極高，卻也沒想過，居然會這麼高。
“九成——？”元一飛還有些難以置信，“真的？”
桑雲楚點頭道：“采兒在我麵前煉丹的時候，從未失敗過，要說是十成也可以。不過我誇讚采兒的時候，采兒卻說某些丹藥他自己一連煉製許多爐的時候，也不是完全沒有失敗過，所以那些丹藥的成丹幾率不能按照十成算。”
元一飛緩緩呼出一口氣，將心頭的震撼都壓了下去，嗓音都略帶嘶啞了，說：“這樣說來，九成已經是低估了，采兒真正的丹術應該在近乎十成才是。少說，也該是個九成半吧。”
桑雲楚笑而不言，顯然，他也是同意的。
元一飛一時也沒了話說，良久以後，他才幽幽說道：“雖然我不知這麼說過多少次了，但我現在還是得說，也就是采兒，做你的弟子還能讓你驕傲了。”
桑雲楚深表讚同，然後眸光微深，輕聲說道：“我一定要讓采兒有更廣闊的前路。”
元一飛赫然朝他看去。
桑雲楚沒再多說。
不過，元一飛對桑雲楚還算了解，多少也能推知，桑雲楚話裡潛藏的意思，恐怕就是他會竭儘全力地推動鐘采提升……而他這好友對鐘采的預期，也並不僅僅是普通的九級丹師。
元一飛有些駭然。
他想，好友隻怕是……想教導出一位丹尊來！
然後，元一飛閉了閉眼，又覺得並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好友已經是八級丹皇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九級丹師就是板上釘釘——以他好友的心氣，必然是希望弟子更勝過自己。
更可怕的是……
元一飛甚至覺得，他這位好友，也未必不能成為丹尊。
而如果好友與其弟子雙雙成為丹尊，那麼師徒兩個繼續追尋丹道，會不會……會不會還能找到更廣闊的一條道路？
想到這裡，元一飛迅速打住。
還是彆想太多了……
元一飛再次呼出一口氣。
反正他和好友交情匪淺，自己的資質也不差，好友師徒倆無論有多麼了不起的成就，他想必都可以和元炳一起瞧見那一天的。
到時候，他再將今日這番飄飛的思緒告訴好友，也算是一件趣事了。
·
丹術交流會前前後後，進行了足有三個月之久。
很多丹師吸收知識飽和以後，都陸續地離開了——他們之中，有的根本等不到回去，就直接在蒼龍城裡找
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將自己的所得好生消化吸收一番，等消化完了，又跟其他丹師約在一起，繼續研究丹術。
有的丹師感覺自己到了瓶頸，也離開了，之後就是一個人獨自閉門苦思——並不是他們不想跟人討論，而是已經感受到了某種靈光，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還有的問題都問完了，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嘗試，同樣去找個安靜的地方……
又有一些丹師接到了很多單子，需要另找一個地方煉丹。
漸漸地，人都走了不少。
鐘采眼見著差不多了，也就與諸位丹師說了一聲，結束了這一次的交流會。
當然，私底下還是有不少丹師互相約見，繼續找地方進行“小組討論”。
整個蒼龍城裡，“學術氛圍”依舊很濃厚。
有很多丹師已經離開了這座城池，但還有很多丹師，依舊選擇留在這裡。
無數的武鬥修者也依舊在這裡逗留——他們有的是方便找更多丹師下訂單，有的是已經結交了丹師在培養“感情”，還有很多其他原因等等。
總之，蒼龍城裡，短時間內都是平靜不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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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和鄔少乾離開場地後，找旁邊小殿做“保鏢”的薑韞師祖打聽了一下。
桑雲楚他們那群八級丹師還沒出來……
鐘采想了想，還是給自家師父留了個信，請師祖幫忙轉交。
接著，鐘采就拉著鄔少乾回去了。
薑崇光思索過後，決定保護兩個弟子回去，同時，他也讓父親給桑雲楚帶了口信。
薑韞也都答應下來。
至於鄔東嘯和宣秉……
因為鄔東嘯在丹術上有了突破要閉關，他們是提前兩天就走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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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龍城距離蒼龍山脈不遠，鐘采、鄔少乾和薑崇光幾人，很快離開了。
很多人都看到了他們的蹤跡，但是並沒有誰跟過去。
等人走後，有個拐角裡，走出來一男一女。
這正是龍小菲和遊項。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表情都很古怪。
就離譜啊！為什麼他們隻是出來逛個街，都可以看到鏡尊一家子的動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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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小菲和遊項，在丹王小會之初，是跟著龍家人一起參與拍賣的。
龍家的家底還是挺厚實的，所以也順利拍到了一些丹藥，而龍家上層對於龍小菲的表現也還是滿意的。
等拍賣會結束後，龍家倒是也留下幾個人參與丹術交流會，也聽一聽那些丹師們對丹道的了解，順帶結識一些丹師什麼的。
但是……
龍小菲和遊項，在聽了一兩天以後，就已經無聊透頂了。
真的，他倆都不是搞學術的，誰願意一天到晚聽煉丹啊！
雖然仔細聽了以後是可以汲取不少知識吧，可他們倆這點實力，其實壓根就用不上啊！
更何況，
龍小菲覺得，他們龍家跟來的人裡有學霸，肯定是會做筆記留在家族裡的。以後如果她真的需要了，就去家族裡借閱那些筆記唄！真不至於現在自己親自聽著——她還容易走神聽漏。
遊項也覺得，自己可以抄龍小菲的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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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差生，交情又那麼好，他就不信龍小菲有了筆記以後，會不借給他！
如果龍小菲真不借給他，那他以後從蒼龍裡抄出來的筆記，也不借給龍小菲了！
大家的交情就玩完了！
好在，龍小菲很講義氣地表示，自己絕對是一個分享達人。
遊項當然就也會講義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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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兩個差生到底還是提前出來了。
他倆很有自知之明，真聽不進去那麼枯燥的學術是一回事，有後路筆記是一回事，更多的還是因為他們很清楚，自己隻怕是貪多嚼不爛，根本沒辦法分那麼多心思出來。
現在他倆還是老老實實修煉、提升實力。
以後真需要這些知識了，再來拓展吧……就彆想一口吃個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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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以後，兩人倒是也互相感慨了不少類似於“臥槽牛逼”“太牛逼”“怎麼能這麼牛逼”的話。
更多的形容詞就沒了。
他倆形容詞匱乏是一個方麵，另外就是……他倆覺得隻有這麼樸素的誇讚，才能配得上鐘丹王。
不過在感歎過後，兩人也都安安分分地修煉了一陣。
龍小菲有龍家做靠山，本身是不太喜歡修煉的，可在這個世界待著的時間長了，她到底也還是想要更長久的壽命去享受，於是偶爾也會努努力。
遊項跟她差不多，原本是因為劇情要努力，後來是為了堅持留守蒼龍內院而努力，現在也還是想要為多活幾年而努力。
隻是……
兩人修煉幾天後，又歇著了。
他倆開始時不時地出來逛街湊熱鬨，結果湊著湊著，就那麼機緣巧合地、又湊到了恐懼對象的回歸路線上。
龍小菲和遊項：“……”
兩人非常默契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然後又非常默契地轉身。
今日出門不吉，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