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的機甲(2 / 2)

她精神力很強大,在林如海和賈敏的家教之下偶爾也會乾點拿精神力凝成觸手來端個茶杯拿本書之類的操作,但從“茶杯”到“操縱機甲機械臂拿背在後背的槍”的跨度還是太大了,她又適應和努力了一會兒,才操縱著自己剛聯通的機甲右臂,緩緩打開了身後斜背的武器匣,從中取出了中年人說的離子槍。

學院和這位中年人老板都沒有為難於她,至少在黛玉靠著機甲機械臂的查探裡,離子槍的一切表現都很正常,預先裝配調試好的樣子。

青綠色機甲並非自己慣用的機甲,想要如臂指使地操作還得磨合好一會兒,這個時候就不用強求什麼校一下槍再開了,黛玉隻緩慢地操控著機甲,擺出射擊的姿勢,在射擊視野裡找了找,很容易就發現了中年人說的“對麵大樓的靶子”。

……所以你們學院管那個實際大小應該就是個手掌,十環的圈連個鵪鶉蛋大小都沒有的東西叫靶子對麼?

黛玉:真看得起我啊:)

並且用離子槍去射普通靶……你們不覺得這玩意兒聽起來就是個神經病行為嗎?

但……算了,畢竟這裡是學院,畢竟中年人自己都介紹了武器匣裡是離子槍,畢竟是中年人要求自己射擊那個靶子的,即便出問題了……那背鍋的也得是中年人。

何況對麵大樓樓頂空空如也,沒什麼人,不至於傷到什麼人,問題不大。

於是黛玉放下心理包袱,瞄準,扣動扳機,然後就是一道藍色的流光。

在太空裡隔著三十公裡都能準確命中目標,在這短短的五百米不到的位置更是不用多說,那射擊靶果然不是普通材料,離子炮帶著這樣恐怖的能量,落到那巴掌大小的靶子上竟然隻是在最圓心處多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但這已經夠了——足夠那位中年人和妙玉為黛玉的表現感到震驚了。

憑良心講,任誰也不會對一個天生的A級報以什麼輕視的心態,尤其在這個A級在沒有接受過正經軍事訓練的基礎上就靠著那點家學淵源就狙殺了上百星獸並且成功從空間裂縫中逃生的情況下,但……親眼見到的時候,任誰都會心生震撼。

中年人喉嚨乾巴巴地滾了滾,許久才用精神力召喚黛玉收了神通吧。

經過了這五分鐘左右的開機甲行為,即便黛玉和這美人機甲還沒有達成精神力上的絕對同調,但收了神通之後倒也不用中年人再幫什麼忙,黛玉自己就能打開駕駛艙艙門,再利用美人機甲的手掌,安然落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落地之後,黛玉覺得中年人看著她的表情……已經帶上了一點不易察覺的敬畏。

不過黛玉並不是那種給了三分顏色就要開染坊的人,左右中年人的態度不是鄙夷,她便全當無事發生,隻笑著開口:“那……正如之前所說,她歸我嘍。”

“當然。”中年人也很快收斂了自己過分震撼的心情,給黛玉遞裝機甲的空間鈕的同時笑問道,“所以,林小姐想好給她取什麼名字了嗎?”

黛玉“唔”了一聲。

她是才女,取名什麼的……霎時間腦海裡便起來了許許多多詞,可以仙氣可以清新可以用典,但……細細琢磨下來,自己都不太喜歡。

纖細美好的配不上這機甲的霸氣,一股戰神氣的又配不上這神仙配色,躊躇了一會兒,她愉快的決定今天不適合取名,便笑道:“以後再說吧,這架美人估計得陪我很多很多年,我要好好挑一個名字才是。”

這是小節,中年人並未多說什麼,隻笑:“好吧,兩位小姐連日趕來估計也累了,房間已經安排好,兩位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安排車送兩位小姐到學院去。”

這一聽就是從機甲供應店到學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黛玉倒是沒有什麼異議,隻是妙玉意味深長地看了中年人一眼。

中年人卻沒有給妙玉解釋什麼,隻對著兩位年輕姑娘伸手一引:“兩位請。”

妙玉嘴角不帶任何煙火氣息地一勾,卻沒多問什麼,安安靜靜跟著中年人上了離店的飛車。

中年人坐在副駕駛位,因妙玉那看破不點破的行為,他不著痕跡地悄然抬手,擦掉了自己額頭上微微的汗。

然後,深夜。

帝都星的晚上很寧靜,機甲供應店店主給黛玉和妙玉分彆開的總統套房本來也應該很安全。

隻是,黛玉的臥房之外,總統套房的客廳裡,萬籟俱寂沒有開燈的時刻,響起一個溫和的男聲:“她就是林黛玉?林如海和賈敏留下的小女兒?”

“對。”白天給黛玉準備機甲的中年人回答,“學院給了她一枚藥,她感受到了超自然,現在正在去往學院的路上,我留她們在這歇一夜。”

“唔……”那個男聲低低笑了笑,“不會被人察覺吧。”

“隻要閣下不留證劇。”中年人淡淡道,“即便被人懷疑懷疑,又怎麼樣呢。”

那個男聲就再沒有什麼回答了。

中年人也幽幽一笑,無聲地打開總統套房的客廳門,身影消失在電梯裡。

然後,黛玉掩住的房門微微一動,漏出了一點點縫隙,然後,就有一灘水仿佛有意識一樣,以一張紙都不到的寬度,緩緩,又目標明確地流入黛玉的房間。

隨後,房門那一點幾乎不可見的裂縫無聲關上。

再接著,那一灘水慢慢扭出了一個形狀,緩緩,緩緩站了起來。

黛玉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至少看上去一無所知。

她安靜地躺在總統套房的床上,連呼吸都沒有亂了半點,熟睡得不能更熟睡。

而那一灘水在一頓超過了十分鐘的扭來扭去之後,終於從清澈變得渾濁,開始如同打碎了的雞蛋又裝回透明的容器裡開始孵化一樣,從透明之中漸生出心臟、血管、其他器官乃至於整個身體,最終落到實處的就是一個穿著分外體麵的禮服卻渾身濕淋淋的男士站在那裡。

倘若林如海和賈敏還在世,瞟一眼就能認出來這個人叫水溶。

北靜王水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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