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他在說“我是深藍”的時候帶著一點上翹的尾音,像是覺得這是什麼很有意思的事一樣。那是和榕溪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帶著種少年人所沒有的熟稔。

宋瀾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而另一邊的林琳在聽到這邊對話的一刹那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混雜著被欺騙的憤怒和迷惑。

宋瀾搖了搖頭,“你不是深藍。”

而對麵的人隻是笑著輕聲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我是深藍。”他說。“或者說,我才是深藍。”

房間裡一下安靜下來,那人用著榕溪的身體細細地打量著宋瀾,“不過也無所謂,你想怎麼叫都可以,深藍也不過是我隨便起的而已。”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根據你的名字。”

莫名地,宋瀾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一點縱容來。

“明明——”

他打斷宋瀾,“那個啊,那是榕溪裝出來的吧,他挺喜歡做這種事的。很驚訝嗎?榕溪遠沒有在你麵前表現出來的那樣柔弱,他畢竟是我的一部分。”

帶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嫉妒,深藍即使麵上不顯,但醒著的那段時間,腦海裡宋瀾和自己身體的親密回憶還是讓他沒辦法不在意。

而一邊的林琳在片刻的愣神之後,腦海裡唯一的念頭就是要逃離這個地方。

她太害怕了。先是被遊戲人物把刀架在脖子上威脅,現在她一直信任著的“男主”好像和反派達成了共識。

如果隻是這上麵的兩點,她隻會在驚懼之後讚歎這個遊戲編劇不當人。而現在,林琳完全沒有辦法像之前那樣享受遊戲的過程,因為她的光腦沒有響應。

對於星際時代的人類來說,光腦幾乎掌控著他們的生命。在出生時與大腦連接的生物光纖被植入體內開始,那塊小小的芯片會伴隨人一生。

林琳獨自生活,在外界的身體還泡在營養液裡。三天之內,沒有人發現她並把她強製喚醒的話,她有很大可能變成一個植物人,然後死在營養倉裡,在沒有效力的營養液裡腐爛成一倉肉泥。

受到多次驚嚇的大腦支撐不起任何複雜的思考,林琳後退到門邊,拉開門就要往外跑。

她的大腦似乎是被電流擊中,接下來的一切都不是一個昏迷的人可以知道的。

宋瀾看著林琳倒下,“……瓷磚的結構不可能導電。”

剛才他清楚地看見林琳在踏出門的一瞬間,一道藍白色的電流從她的腳踝爬上去。不需要證據,宋瀾下意識就將這種“靈異”事件的原因歸在了房間裡的第三個人身上。

“隻要我想,它就可以導電。”深藍聳了聳肩,但很快他臉上輕鬆的表情僵了下,抬手揉了揉額角,無奈地笑了。“榕溪有點急了,我總是會很擔心你。”

宋瀾敏銳地捕捉到這句話的重點:“總是?”

深藍沒有回答,看上去榕溪可能反抗的很激烈,即使深藍已經在強自忍耐,但臉上還是浮現出了點痛苦的神色。

“……你還好嗎?”

至少到目前為止,深藍並沒餘姚傷害榕溪的意思,而對於他說的話,宋瀾還有很多要問的。

“他很快就會回來。”深藍重新直起身子,看向宋瀾,“時間不多了,我的出現會引來探測係統的注意。”

宋瀾心中隱隱有一些猜測,但總是抓不住那些想法的尾巴,他像是和真相隔著一層霧那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彆對我這麼凶,我和榕溪本來就是一體的。”深藍不在意地笑了下,上前兩步湊近宋瀾,“說起來,你其實該叫我一聲父親的。”

宋瀾震驚的樣子顯然取悅了深藍,他湊得極近,吐息噴灑在宋瀾的臉側,“好好享受最後的安寧吧,很快就會忙起來了。這個世界很適合度假。”

不妙的預感讓他立刻抬手想要推開深藍,但來不及了,電流經過大腦的時間根本不夠逃離。或者說即使能逃離,也起不到丁點作用,就像琳琳那樣。

最後的記憶是深藍含笑的雙眼,和崩裂的房間……

B市的中心商業區有一家不大的心理診所,診所屬於一位年輕俊秀的醫生。

來往上下班的白領都曾或多或少地猜測過這位心理醫生的背景,畢竟這種寸金寸土的地方,兩層加起來近三百平米的麵積,即使是租,每個月要付的租金都得幾十萬。

不過畢竟是這種地方,被高壓的工作逼到精神崩潰的高管肯定不少,既然診所都開了兩年多了,看樣子經營也是沒問題的。

隻有少部分人知道這間診所其實早就被繼承了榕家的現任董事長榕溪買下了——用來養自己的小情人。

也許用小情人這個詞來定位這位心理醫生的地位並不準確,愛人這個詞更貼切一點。

榕溪從來不會遮掩這點。

比如說今天上午,出差了一個多星期的榕總在開完總結會議後,毫不猶豫地推掉了全部的後續收尾工作,直接一頭紮進寫字樓對麵的心理診所。而現在已經下午三點了。

榕溪緊緊地圈著宋瀾的肩膀,埋在愛人的肩頸處壓著聲音低吟,尾音在被頂到某處的時候上勾。漂亮的肩胛骨支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被子下有什麼滑過。

榕溪被摸的舒服,輕輕哼著撒嬌讓宋瀾繼續剛才的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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