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副官快步跟上杜蘭德,“戰後的收尾工作已經全部完成,仙女座駐地受到反抗軍餘部進攻,帝國成立一千兩百周年慶的邀請函已經發到軍部了,第一軍校今年的招新已經開始,新兵已經全部安排在了本部。”
“另外,卡麥爾先生給您發來了晚餐邀請。”
杜蘭德眉眼冷淡地按下電梯按鈕,並沒有回應。
副官翻了翻日程表,“閣下,您有時間嗎?需要我回絕嗎?”
抬頭,副官看見杜蘭德那雙浸著霜雪的藍眸正不帶半點感情地直視前方,側臉線條冷硬,緊抿的薄唇嘴角下壓著。
電梯“叮”一聲打開,杜蘭德隻是低頭整了整袖口,“我晚上沒時間,卡麥爾那裡你去處理。”
副官不敢多問,隻是在日程表上記錄下來。
杜蘭德現在滿腦子都是之前被拒絕的時的場景。
雄蟲因為尷尬移開了目光,耳尖微紅,很柔軟的樣子。
“杜蘭德,我不愛你,我甚至不熟悉你。”
他站在那裡,那是種很陌生的感覺,心臟像是被壓上了什麼沉重的東西,他幾乎下意識想要否定雄蟲的話。
他看著雄蟲站在那裡,用溫和的聲音說著什麼他有很多開口說話的機會,但最終,他聽見自己冷硬地回答:“我希望你能明白,在完成精神鏈接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達成了實際上的婚姻關係。”
“你需要儘快適應這個。”
冷冷地拋下這一句,杜蘭德轉身離開,腳下的步伐不自覺比平時快了點。如果給他的行為下一個定義的話,大概是逃離兩個字。
在反叛軍鋪天蓋地的包圍圈前都沒有畏懼過的帝國第一上將,卻在自己即將豢養的雄蟲麵前產生了逃離的心思。
而即使是現在,杜蘭德的胸口還是一陣一陣地發悶。
杜蘭德從不覺得他會愛上一隻雄蟲,更何況從隔著屏幕的第一眼到現在,也不過一百多個小時。
那隻雄蟲給他用了新型神經藥劑,杜蘭德這樣對自己說。
他知道這個結論有多荒謬,但杜蘭德與生俱來的驕傲讓他根本沒法承認。太可笑了,看看他從開始到現在都做了些什麼。
他居然為了把這隻雄蟲留在身邊,想要讓自己的副官和他結合。他居然在得知等級評定結果的下一刻就迫不及待地提交了婚姻申請。他還在申請通過的第一時間就來找雄蟲。
而現在他被一隻D級雄蟲毫不猶豫的拒絕。
……宋瀾現在應該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吧,也許在清楚以後,他就會……
好了,他現在在為拒絕他的雄蟲找理由說服自己。
在意識到自己都在想些什麼東西以後,杜蘭德煩躁地在簽名處劃下重重的一筆。
締結婚姻不需要愛情,這是所有高等級蟲族的共識,那些所謂的浪漫故事都是用來安撫無知的下層蟲族的糖精而已。
杜蘭德曾經完全認同這個觀點。
他現在仍然認同,如果有了情感以後會這樣卑微,還不如隻有利益的交換。
杜蘭德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處理公務。
沒什麼可擔心的,經過之前的調查,宋瀾確實沒有任何其他的人際關係,隻有杜蘭德一個而已。這就代表著杜蘭德能完完全全控製他所有的行動軌跡。
……雄蟲不會高興他這樣做的,杜蘭德想。
但他總會習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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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宋瀾在拒絕杜蘭德的時候說了很多,但可能是因為那句重點被記住的話說在了最前麵,所以杜蘭德聽完以後心態崩了完全忽視了剩下的內容。
在宋瀾的印象裡,他是和自己的伴侶完成了一次雖然有點尷尬但甜蜜的交流。
是的,在宋瀾的認知中,杜蘭德已經是他的伴侶了。
無論宋瀾是因為什麼才來到了這個世界,宋瀾都沒有要違反這個世界法律的意思,更不可能像個渣男那樣在侵犯了杜蘭德以後,還拒絕補償。
他們討論了相處方式,杜蘭德同意了宋瀾要求的冷靜期,還有很多零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