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宋瀾有一段時間沒見到這位雄蟲保護協會的會長了,米亞修卷曲的長發被紮成一束垂到胸前,他彎下腰向車裡的人伸出手,蜜糖色的眼底是滿滿的深情。

宋瀾不自覺警惕起來,這隻雌蟲在見他的第一麵就流露出毫無緣由的惡意,在杜蘭德離開後更是毫不掩飾地對他動手。在那次短暫的接觸後,米亞修不知道以什麼理由請了長假,直接從雄蟲保護協會裡消失。為了這事帝國日報甚至專門開了一欄討論,平時矜持又高傲雄蟲紛紛下場,隻能說不愧是帝國的白薔薇。

在牽著那人的手直起身時,米亞修與站在門前的雄蟲對上了視線。

像是看到了什麼臟東西一樣,米亞修的臉扭曲了下,接著就想帶著身後的人離開。

但不巧,他牽著的那隻雄蟲是熟人。

“宋瀾?你也在這啊,杜蘭德上將又沒有來嗎?”他怎麼這麼過分啊?

艾斯沒把這句話說出口,因為穿著休閒裝的杜走到了宋瀾的身邊,涼涼地掃了他一眼。

艾斯閉上嘴往米亞修身邊挪了挪,杜蘭德和他那身黑色的軍裝幾乎已經成了第一軍團的象征,這導致很多人在看到黑色時想到的就是那赫赫戰功和屍山血海。而現在他脫下了那身軍裝,艾斯才發現,這人本就是深淵,深不見底冰冷刺骨。

“閣下,好久不見。”米亞修眯著眼打量杜蘭德,片刻低頭笑了下,聲音中帶了點挑釁,“上將閣下這段時間很忙啊。”

同為頂級雌蟲,杜蘭德身上近乎暴躁的精神細絲,這是沒有被安撫的雌蟲才有的特征。

米亞修像一隻吃飽的大貓那樣對上杜蘭德的目光,慵懶下藏著散不掉的凶光,“我還以為上將和您的雄主很恩愛。”

他以為杜蘭德會用冰冷的眼神刮自己一眼然後沉默地走開,不和他討論這個話題。但不是,因為衣著原因比平時看上去溫和了些的雌蟲突然勾了下唇角,“是啊,我們很恩愛,但稍微出了點小問題。不過沒關係,我的雄主之後會補償我的。就不勞您費心了。”

這句話完全不是杜蘭德一貫的風格,連站在他身旁的宋瀾都愣了下。雌蟲眉目舒展,不知道為什麼,宋瀾就是從中看出了點“恃寵而驕”的意味。

在說這話的時候,杜蘭德的腦中不自覺浮現的全是這段時間,他通過那隻仿真雀看到的宋瀾。

一邊修剪花枝,一邊等待他通訊申請的宋瀾;因為看到他的**在掛掉通訊後捂著臉卻默默紅了耳朵的宋瀾;對著小雀說自己今天的旅行見聞後加上“如果我家上將在應該也會喜歡這樣的景色”的宋瀾;指著兩個網頁上對杜蘭德喜好描述完全不同的文字給小雀看,抱怨著“他們能不能商量好再發出來”的宋瀾;看著書卻突然想起他,然後無奈地側頭笑著對小雀說想念的宋瀾……還有低頭親吻黑掉的屏幕,說著“晚安”的宋瀾。

一開始那隻小雀隻是作為安全保障的一部分被杜蘭德放在宋瀾身邊,但難以抑製地,這隻仿真鳥變成了他用來偷窺宋瀾一舉一動的媒介。一開始隻是無意中發現雄蟲會不是查看光腦上他的消息,然後就想知道更多。

宋瀾是不是愛我,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會做什麼,他會說什麼,他會不會對我有什麼不滿,以及他更喜歡什麼樣子的我……想知道,關於宋瀾的所有都想知道。

杜蘭德開始明白那些偷窺狂的心理了。

這不怪我,杜蘭德為自己開脫,誰能拒絕一罐打開了蓋子的蜜糖呢?他從未像這樣慶幸自己的突發奇想。

被宋瀾暗戀並每天聽著雄蟲絮絮叨叨吐露愛意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泡在糖漿裡。

他愛我。

這三個字壓在舌尖,杜蘭德幾乎控製不住嘴角的弧度。

而現在,杜蘭德完全不想和莫名其妙的米亞修在這裡浪費時間,他隻想拉著宋瀾去頂層的餐廳,看著雄蟲低頭幫他從蜘蛛蟹構造複雜的殼中剔出蟹肉,然後放到他的碗裡,而他會在雄蟲傾身的時候吻上去。

飯後,他會手把手教醉糊塗了的雄蟲探索些他以後會用得上的地方,雖然現在沒辦法真的做些什麼,但也許等到第二天早上,他還可以裝出一副疲憊的樣子,等一個安撫的早安吻。

沒辦法,宋瀾在沒有人的時候,總會向著那隻他以為什麼都聽不懂的小鳥描述些足夠美好的畫麵,在此之前,杜蘭德也從不知道,雌蟲和雄蟲之間的相處竟然仍如此美妙。

但顯然,杜蘭德也成功挑釁到了米亞修,雌蟲嘲笑般地發出一聲短促的諷刺聲,“閣下不會到這個時候還瞞著吧?”

他將視線移向宋瀾,往日柔軟的雄蟲此時全身都緊繃起來,米亞修不著痕跡地握緊了雙拳,但嘴上說出的話卻仍是那種拖長了尾音的嘲諷。他看著宋瀾,就像看著什麼可憐蟲,“杜蘭德居然沒有告訴你,他給你報考了第一軍校的蟲體激素研究這個專業嗎?”

米亞修的每一個字都咬得很清晰,他死死盯著宋瀾,不放過雄蟲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他想看到的是宋瀾的大驚失色和不可置信,但宋瀾隻是微微蹙了下眉。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