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佟做夢了。
他夢到了本應消散殆儘惡魔。
應當是在做夢吧，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處於一種什麼樣狀態，感覺迷迷糊糊，視野都有些朦朧。
他躺在床上，而女人則背對著他。
與之前展現出來形象不同，儘管女人依舊穿著黑裙，周身卻再沒有那些黑氣縈繞，窗外是明媚陽光，她站在窗外前往外望，隨後又轉身看向了鄔佟。
那雙眼睛是一片平靜，不再隻是虛無黑洞，而是映出了鄔佟樣子。
‘你跟我……不一樣，但是卻很相似。’
‘——鏡子裡你，不是真你。’
……
“……！！”
鄔佟猛地驚醒翻身坐起，在床上呆愣了一會兒，好半天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是在做夢。
可那個夢境卻一點模糊感覺都沒有用，現在依舊曆曆在目，那句話語於腦海中浮現，讓他有些懵。
什麼叫……什麼叫“鏡子裡你不是真你”？
自從經曆了之前事情他也不是純粹唯物主義者了，總覺得這個夢肯定有什麼意義。
可想來想去又想不明白，萬一就單純隻是他做夢了呢？
鄔佟下意識就看向了旁邊床頭櫃，那上麵就放著一個再普通不過鏡子。
他倒沒有因為之前事情對鏡子產生陰影，隻是十分在意那句話，可對著鏡子照了半天，除了發現自己下巴上冒了一顆小痘痘之外什麼也沒有看出來。
殷辰進房門時候看見就是鄔佟死盯著鏡子看場景。
他頓了一下，姑且是先打了招呼。
“早，怎麼了嗎？”
“啊，早。”
鄔佟聽見了聲音才注意到他走進來了。
也許是事情一下子就解決了，又得知譚芊沒事，之後人馬上就鬆懈下來。昨晚他沒有精力再去處理修羅場，直接在這邊唯一一個房間裡睡下了，殷辰跟賀正青之後是怎麼安排他壓根沒管。
所以說殷辰壓根就沒有中［被愛妄想症］為什麼會產生修羅場，這就離譜。
真是很費解。
鄔佟又往殷辰身後看了一眼，沒看見賀正青。
殷辰：“工作去了。”
賀正青是想來找鄔佟沒錯，可是被殷紅拉走了，宅子事情解決了還不得馬上趕之前落下進度。
他從沒覺得自己這個姐姐這麼有用過。
“那麵鏡子，怎麼了嗎？”
殷辰又問了一遍。
鄔佟想了想，將夢事情告訴了他。
這方麵他是專家，自己胡思亂想也沒用。
“……夢？”
殷辰微微皺眉。
“不可能。”
他斬釘截鐵說道。
惡魔確實是已經消亡，不複存在了，又怎麼可能會進入到鄔佟夢裡，對他說出那些莫名其妙話呢？
“嗯，那就應該是我想多了，隻是單純夢吧，害。”
鄔佟撓了撓頭，變得疑神疑鬼了可不行。
殷辰沒有接話，覺得有些奇怪。
他就是有一種極其微妙感覺，可是看著鄔佟，也沒有從他身上看出什麼東西來，征兆異樣之類統統沒有。
“……彆想了，”最後他這樣說道，“下樓吧，吃點東西。”
於是鄔佟就這麼將這個小插曲忘在了腦後，而等他收拾好下樓時候譚萬已經在了。
“譚芊呢？”
“睡了那麼久，一時半會兒起不來。”譚萬道，“讓她自己緩吧，我一會兒跟你出去都市那邊逛逛唄？”
發生了這麼個事，本來計劃好旅行計劃全部泡湯了，離預定返程日期隻剩下一兩天時間，怎麼說也要出去看一看。
“行啊。”
鄔佟回道，隨後往四周看了看，發現不僅是賀正青團隊不在，就連殷辰也不見了蹤影。
“殷辰呢？”
剛還喊他下來呢。
“在你下來之前他好像突然接到什麼要緊事情，直接就走了，讓我跟你說一聲來著。”譚萬道。
頓了頓，他又道：“不是我說，鄔佟，那位道長對你跟我態度，簡直對比鮮明啊？”
有鄔佟在話又是另外一種態度。
而跟鄔佟不一樣是，他對於殷辰始終有一種距離感，不敢隨意靠近，也沒法像鄔佟那樣直接喊名字。
鄔佟：“……你想說什麼？
“就，那什麼……”
“滾！我說了那都是沒有事，是殷辰好心。”
“……”
噢。
這就雙標帶善人沒錯了？
“不是，你怎麼回事？”鄔佟“嘖”了一聲，“看我被越多人搞你越開心？”
譚萬：“這種說法是危險發言。”
“我操，”鄔佟被譚萬氣笑了，“要不你彆回去了，我把你埋外麵挺好，風景也好。”
“咳，開玩笑開玩笑！”譚萬感覺擺手扯開話題，“走吧走吧，等會兒你順便幫我看看給我妹買點什麼好，她一個人生悶氣，得哄哄。”
好不容易有個幸運假期自己卻幾乎是一路睡到了結束，那不得氣得嘔血。
他們如今所在宅子離城市其實並不算太遠，也不知怎麼，當鄔佟看見都市裡人來人往時候還有種久違了感覺。
或者說這才是他原本想象中旅遊景象，沒有修羅場等亂七八糟事情。
“要去買點特產之類。”
譚萬看著手機裡地圖，那上麵一串串字母看得他眼花，隻能是艱難使用著時不時變成人工智障翻譯軟件。
遺憾是，鄔佟外語水平也不咋好。
有些磕磕絆絆把東西都買好了，然後這個時候，鄔佟跟譚萬走散了。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兩個人都能走散，打電話也沒打通，就隻能是頭腦發蒙站在異國街頭，還有些淒慘。
在離他不遠處路邊停著一輛黑色轎車，是那種就算什麼都不懂，隻要看外表就能感受到昂貴車型，裡頭人本來還在跟前頭秘書交談著，接著卻像是看到了什麼，忽地一頓。
“公司那邊文件已經基本處理好了，我們接下來需要去……”
“稍等。”
男人出聲打斷了秘書報告。
“……先生？”
男人不答，隻是眉頭微皺盯著某個方向，似乎帶著點不可置信，可最後又確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