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陸掛了不知道多少個電話,隻覺得焦頭爛額。
他看著坐在沙發上咬著指甲自家藝人，一副欲言又止樣子。
“你有事就快點說！”
黃雲妍語氣算不得好，任誰在經曆這種事情之後都不可能保持一個好心情。
“……上麵那邊讓我們自己想辦法處理。”
“自己想辦法？？”黃雲妍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公關部是死嗎,這要怎麼處理？”
仰陸歎了口氣：“主要是跟賀正青對上話，我們這邊一點勝算都沒有啊。”
賀正青粉絲每人一口唾沫加起來都能淹死他們了。
黃雲妍：“賀正青為什麼會下場？他到底在想什麼？？”
她臉上陰雲密布。
“賀正青跟他那朋友關係就真好到這種地步？”
事實上，沒人知道賀正青在想什麼。
從他先前直播自爆開始，反正他們這個圈子裡人就多多少少覺得他有些不太正常了,是腦子沒問題藝人都不會主動淌這些渾水。
網上諸多解讀也隻是解讀，數不清營銷號在自我高/潮，實際情況到底如何,沒有人知道。
“貌似是說，‘烏冬’是賀正青朋友。”仰陸道，“不過這些也隻是網友猜測，賀正青沒有任何表示。”
“意思是說我純粹是倒黴？找這麼個名不經傳小主播都恰好撞槍口上了？”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仰陸賠笑。
他個人對於那名叫“烏冬”情感其實有些複雜，一方麵他覺得對方被盯上，為對方成為了資本犧牲品而覺得可憐，一方麵又覺得事情發展成了現在這樣,這個世界似乎並沒有那麼不公。
儘管他這種心態在外人看來可能頗像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都是為了討生活,沒有辦法。
仰陸：“你往好方向想,這樣一來話,你身上話題度也足夠了。”
黃雲妍瞪了他一眼：“然後呢？這該怎麼收場？”
若是真被抄襲了也就罷了,捆綁上賀正青話確是能撈到不少好處,可真相是他們在無中生有。
“那也隻能是死咬著了，”仰陸道,“如果那個主播一直不肯露臉,那事情就對我們有利。”
“我嘗試著聯絡一下賀正青那邊吧,看看那邊是個什麼說法。”
黃雲妍隻覺得煩躁。
她本來已經對這件事有了把握，先這麼吸引一波話題為之後要上兩個音樂節目作鋪墊，結果誰能想到會突然冒出來一個賀正青。
她又想著如果那個叫“烏冬”主播要是能夠一早看清事實，答應他們條件話，也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不能直接去接觸他嗎？”
黃雲妍問道。
她團隊在作出這個計劃之前當然是有將“烏冬”上上下下都調查過一遍，能夠確保萬無一失，簡單來說，就是“烏冬”簽約那家直播公司把他給賣了。而那些資料她全都沒有看，全讓底下人去做。
“私信是發了。”
然後對麵回了個“爬”。
“把他資料給我看一下。”
“你看了能乾什麼？”
“讓你拿就拿，哪來那麼多廢話。”
“……噢，好。”
仰陸依言拿來了資料，黃雲妍接過，目光剛觸及到上頭照片動作便猛然一頓。
“……鄔佟？”
“你認識嗎？”
仰陸覺得她表情不太對，有些疑惑問道。
“豈止是認識，”黃雲妍道，原本還陰沉著臉上竟緩緩露出了笑容，“我跟他可是交情不淺，是好同學呢。”
仰陸也跟她有一陣了，看著那笑隻覺得比在舞台上還要假，看得仔細了還有些滲人。
他不自在摸了摸手臂，道：“好同學？那豈不是……”
“不。”
黃雲妍直接否定。
她知道仰陸在想什麼，無非就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可她跟鄔佟絕對不是什麼“自家人”，不如說這樣正合她意。
“烏冬、鄔佟、賀正青……”
“這麼想來話，或許賀正青跟鄔佟是那次綜藝裡認識？”
不然她也想不到鄔佟能有什麼手段可以搭得上賀正青。
“距離賀正青那次錄製，這才幾天？感情就好成這樣了？”
黃雲妍冷笑了一聲。
“嗯……所以現在你是打算怎麼辦？”
仰陸看黃雲妍不複之前焦躁樣子，而是仿佛有了什麼計謀，猶豫著開口。
“讓公關那邊說是誤會，給他道歉。”
“啊？”仰陸有些錯楞，“可那樣話不是會讓網友覺得……”
路人觀感跟風評什麼肯定會受到影響。
“不是大問題，”黃雲妍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窗邊向外伸手，“我另有打算。”
是要針對鄔佟沒有錯，此時收手隻是為了讓他下場更慘。
一隻麻雀落在了她指尖，歪著腦袋跟她對視，黑豆般眼睛深處似乎閃爍過一縷紅光，小小蹦跳幾下之後又飛走了。
她背對著仰陸，此時沒有人能看清她眼神。
那絕對稱不上是友善，反而帶著無與倫比憎惡。
紀永年回國了。
他一定會去找鄔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