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兩個, 一天一個,從醫院回家的時候是下午,從封然回家的時候是中午, 而現在太陽已經下山,外頭被夜幕籠罩著。
鄔佟想想還是覺得不可置信,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
兩個之間的間隔甚至可能不到十二個小時。
封然什麼情況他不知道,可他敢肯定閆子安肯定是在他身上留了痕跡的, 他的碰一碰都有些呲牙咧嘴的, 現在卻已經感覺好多了,恢複得十分迅速。
這恢複的速度快得不正常,閆子安肯定是會發現的, 到時候他……
鄔佟想到這裡時又是一頓, 不對, 這要怎麼發現?
難不成直接掀他的衣服, 但閆子安應該不會做出這種引他反感的事情。
害, 不想那麼多了,要是這事真發生了, 他可還清醒著, 那時他就會直接給閆子安一拳。
不能錘臉, 那張臉可漂亮, 哪怕是在這種情況下他都舍不得動手, 先前一直說要錘爆紀永年的狗頭也是同理,紀永年那張狗臉還是十分能看的, 所以他一般都選擇錘的肚子。
一拳下去, 他能保證對方會神色痛苦的跪在地上。
哎等等,這麼一想又感覺有點點心疼……
操啊!他為什麼會感覺心疼!!要被心疼的明明是他!!
鄔佟縮在客廳的沙發上想著些有的沒的,臉色也因為豐富的心理活動而變來變去的。
閆子安走過來, 在他麵前放了杯溫水,見他縮著,似乎是有些擔憂:“冬冬,不舒服嗎?”
晚飯已經吃過了,閆子安還特地煮了易於消化的食物,而按理來說,鄔佟現在何止是不舒服,應該是要變成癱床上的鹹魚乾才對。
他“唔”了一聲,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
閆子安坐在他的身邊,伸手將他抱在了懷裡,輕柔的摸著他的頭發。
這動作裡的眷戀滿得快要溢出來了,鄔佟整個人一僵,到底還是沒有躲開。
“我很高興,冬冬。”
他低聲說。
“冬冬之前一直都在跟我說分手,我沒有當真,可是心裡一直都很害怕。”
“我太愛你了,我不能沒有你。”
這種像是隻有青春文藝電影或者偶像劇裡才會出現的台詞,就這麼被他自然的說出來了,用著歎息一般的語氣。
鄔佟的內心似乎滋生出了奇怪的東西,可是他沒有察覺到。
他默默的唾棄著自己,譴責著自己這不受控的行為。
而麵對閆子安的這些話,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回些什麼。
晚上閆子安沒有回去,跟他睡了同一張床。
鄔佟從記事起就沒有跟誰同床共枕過了,尤其還是搞過事的,一時間渾身僵硬。
他一動不動,閆子安便以為是他已經睡著了,自己也就沉沉睡去。
實際上鄔佟在黑暗裡睜著眼睛,也不敢動彈。
他心裡有事,十分罕見的失眠了,沒有辦法入睡。
一晚上的時間也想不出什麼東西,更找不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到最後甚至連這個問題到底是什麼都搞不清楚了。
然而鄔佟一晚沒睡,感受到身旁的人有動靜之後又趕緊閉上眼睛,聽見了閆子安下床洗漱的聲音,這才意識到現在居然已經天亮了。
他楞了一下,然後意識到自己居然很清醒。
明明是一晚上沒有休息,卻一點渾渾噩噩的感覺都沒有,仿佛去做了個大保健,依舊精神抖擻。
想到這裡鄔佟沉默了一下。
他忽然覺得,這該不會,也是包含在他那“天賦異稟”裡頭的功能吧?
這啥玩意兒啊??
鄔佟想到自己身上的諸多問題,還有之前殷辰對他父母是否為人類的詢問,幾乎要以為自己其實是隻狐狸精了。
他一直在床上躺到了閆子安叫他起來,又要開始裝模作樣的“行動不便”,早餐也是閆子安做的,看樣子對方短時間內根本就沒有要回去的打算,讓鄔佟有些發愁。
臨近中午的時候,他家的門又被敲響了。
鄔佟高高提起的心在看見門後的莫玲安時又放了下來。
莫玲安帶著林菲菲過來找他,想要向他道謝。
閆子安見狀,先是頓了一下,然後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聊,有事打我電話。”
見鄔佟點頭,他又笑了笑,離開了。
門關上之後,莫玲安問:“這小夥子是誰?你朋友嗎?”
“啊,他是、他是好心的隔壁鄰居。”鄔佟有些尷尬的笑笑。
說實話,他若不是身體無恙,按照搞事後正常的狀態,莫玲安找來他應該會非常不自在。
“老師您怎麼知道我住這裡?”
“我問永年,永年告訴我的。”
“……您怎麼不直接問我??”
“啊,”莫玲安似是有些疑惑,“我想著你們關係這麼好,我問誰不都一樣嗎?”
“我跟他……哎,算了。”
莫玲安看出這裡頭可能有些說法,不過她沒問,覺得自己不該插手太多,留給他們自行解決可能會好一些,並且她這次過來的目的也不是這個。
“菲菲,來,”她喚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林菲菲,“還不快跟鄔佟道謝。”
林菲菲低頭走過來,再抬頭時,看向鄔佟的眼中竟是浮現出一層水光。
“對不起,”她有些哽咽。
“……對不起,”她又重複了一遍。
前麵一句大概是為自己在同學會時的冒犯道歉,至於後麵一句……
鄔佟又忽地想起了方雨竹。
“沒事。”他歎氣,“你也不想的。”
林菲菲搖了搖頭,卻說不出話,隻是默默掉眼淚。
莫玲安看著,握了握侄女的手,給她拿了張紙巾。
鄔佟注意到林菲菲的頭發上停了一隻蝴蝶。
因為那隻蝴蝶一動不動,他先前沒有留意,還以為這是逼真的發飾,知道剛才瞧見它扇動了一下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