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靈傾向於停留在出生地一定範圍內。這種規律,在以往的三級、到特級身上都較普遍地顯露,反而是體積較小的四級咒靈,如蠅頭等容易被人類不知覺地帶去各處。哪怕是較為狡猾的一級以上咒靈,也常常隻在出生地不遠處藏匿,並不主動遠走。
“而這一隻咒靈,在我與它正麵遭遇時,距「窗」首次報告痕跡的位置超過十五公裡,是罕見的大範圍遊蕩型。當然,也不排除有人主動投放的可能。”
“第二,……”
“七海咒術師,請直述最終的結果。”
“結果我們已經知道了!……現在,我們要的是分析,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彆聽他的……台下的咒術師,繼續講述,越詳細越好!”
七海嘴角微挑,朝那法官席似的吵鬨的高台上拋去嘲笑的一瞥。
今天五條悟也來了。隻有加茂的家主未出席,儘管本次任務的監督、還有在場的文書,無一不是加茂家的耳目。
“何必這麼生氣呢?”五條悟坐在前排,是惟有的幾個在七海距離可以看清的人。陽光斑駁跳躍在他潦草的發上,像是雪原上起舞的金色精靈。
“是擔心事態脫離控製,為咒術界未來感到擔憂呢;還是隻不過擔心會議時間太長,沒來得及出去買伴手禮、回家被供養的更老的老橘子們罵作沒用的廢物呢?”
他說著,微微一笑。
自詡鬼神正統的加茂家、腐朽而龐大的禪院家,或許還有五條家這個隱隱受到排擠,且新老族人難一心的家族,一齊掌握著如今的咒術界。不出意外,他們也將如舊時般,日日年年地繼續在這高台上坐下去。
“五條!對著三家的長老,你——”
“你現在正在指責的,是東京治下的一位咒術師、還是五條家的家主,我五條悟呢?”
他們不說話了。
五條悟站起身來,過人的個子讓他像一支竿子,挑著搖搖欲墜搖晃的路燈。壓倒那邪風的、依舊是邪風,那條無光透過的黑色眼罩,隱藏著蒼寒湖泊中悲哀的倒影。
“那便繼續吧,七海,隨意說。”
七海一點頭,仿佛這些爭論都不存在,或者與他毫無乾係。
“那我便先說結論吧,先生們經判斷這次的目標,是一名擁有不亞於人類智慧、和行動能力的,極善於欺詐的特級咒靈。”
伴隨著現場的一片驚疑的交頭接耳,七海繼續道“對方明顯能夠模仿人類的思維,利用人性的弱點進行詭辯,博取同情和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