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言深呼吸一口氣,問:“你今天怎麼怪怪的?”
“哦,有嗎?”易雪因摸摸臉,咬了下唇,終於下定決定問出來了,“寶言,那個,你是不是跟陸晨那個?”
“哪個?”
“就是談戀愛呀!”易雪因說出這幾個字來的時候,臉都紅了。
寶言眼珠子一轉,捏著易雪因粉頰,笑道:“其實吧,我跟陸晨接觸多是因為陸晨想要通過我追另一個人。”
“哪、哪個人啊?”易雪因說話都結巴了。
“當然是你呀,陸晨知道我們是好朋友,想通過我了解你喜歡什麼,然後才好追求你啊!”
易雪因臉紅透了,搖搖頭,表情很認真,“你跟他說,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寶言“哈哈”笑出聲來,“你真是個可愛的姑娘,我開玩笑呢。”
易雪因的小粉拳捶在寶言身上,後麵坐的張煥、李維一竊竊地笑。
寶言正色說:“我跟陸晨就是同學關係,我找他是關於學習上的事情,他也不喜歡我這種類型的。”
易雪因不信,在她眼裡,傅寶言長得多好看啊,比自己漂亮多了,陸晨怎麼會不喜歡。
寶言見她不信,又說:“真的,陸晨喜歡小鳥依人、事事都依賴他的姑娘,我比較獨立,他對我沒感覺,我也不喜歡他。”
寶言與陸晨仍舊是按原來的方式相處,兩人在老師的眼皮子底下,也在一起討論功課,表現的坦蕩蕩,沒過幾天,這緋聞就消散了。
假緋聞消散,班裡卻是桃花朵朵開,雖然已經進了落葉蕭條的秋天,但對於這群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們來說,此刻就是他們人生的春天,加之學習的壓力不重,老師管得不嚴,班裡有好幾對小粉紅了。
在這種粉紅的氣氛下,班裡迎來了第一次月考,考試的內容是這個月所學過,寶言有認真複習,做起試卷來感覺還好,原身傅寶言的記憶隨著時間的增加,恢複的越來越多,占原身學神的光,她學習也是越來越得心應手,很多東西,隻要是曾經學過的,就能很快掌握。
月考成績下來的時候,不出意料,考了班裡的第一名,高一二班在整個高一屬於最好的班,所以寶言的成績也是年紀第一。李誌紅是第二名,陸晨是第三名。
試卷下來的時候,她認真看了,除了物理與政治不是第一,其他幾科都是第一,這個成績她還算滿意。
易雪因看著自己可憐巴巴的分數,眼淚在眼睛裡打轉,寶言說:“哎,你彆哭呀。”
張煥探出頭來,笑嘻嘻地說:“哎呦,易雪因掉金豆豆了!班長,你還不勸勸她,不過就是一次月考,沒什麼大不了的。”
寶言瞥了他一眼,他乖乖地坐回去了。
李維一笑話自己的同桌,“你怎麼這麼怕她?”
這個她很明顯指的是傅寶言,張煥摸摸鼻子,“好男不跟女鬥!”
易雪因抽泣,說話帶著濃重的鼻音,“寶言,你說我是不是很笨,數學卷子裡麵有幾題我現在看都會做,但考試的時候緊張,越緊張就越記不起來。”
平心而論,易雪因真不笨,但就是容易考前緊張,她政史地非常優秀,如果沒有了生理化拖後腿,她的成績至少還能前十幾名。
“你又不笨,就是太緊張了,放輕鬆一點,這隻是一次普通的月考,就算以後到高考了,那考砸了,還能複讀,不要擔心。”
易雪因淚眼汪汪盯著寶言,“我還有幾道題不太懂,今天放學後能給我講講嗎?”
要是平常,寶言就答應她,但是今天是周六,下午第四節課上完了就放假了。晚上要去胡萍家裡,李梅囑咐女兒要早點回來。
寶言說:“我今天家裡有事情,要早點回去。”
陸晨正好過來準備借傅寶言的卷子看看,聽到這話,說:“你是哪幾題,我正好有時間跟你講講。對了,傅寶言,把你的數學卷子與化學卷子借給我看看。”
寶言挑出這兩張卷子給他,笑道:“拜拜啦!”
寶言還是先去了裁縫鋪子,周婷居然還在,花言巧語誇讚客人,把那位客人哄得十分高興,當下拍板定做某件衣服。
周婷笑道:“這件衣服我們給您做了就不給其他人做了,包管您穿著是獨一無二的,就是在海市也買不到的,我們另外一個老板娘前些天還特地去北京考察了,人家首都現在正流行這個。”
最後,她還殷勤地送客人出門。
寶言走到李梅身邊,李梅笑著指指周婷,低聲道:“現在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很勤快。”
周婷笑嘻嘻地走進來,“梅姐,又定出去一件!”
李梅輕輕捏她的嘴,笑道:“你這嘴巴跟抹蜜似的,把她們哄得服服帖帖的。”
周婷笑道更開心了,“她們就是有點小錢,被人一哄,就當自己是天仙,不過是些暴發戶!”她的話很酸,其實心裡還是羨慕這些人嫁了個有錢老公的,自己卻明珠暗投。
李梅說:“你的功勞我跟胡萍都記得呢,不會虧待你的,到下班時間了,你不是說晚上要去舞廳跳舞嗎,快回家打扮吧!”
“哎呀,我差點給忘了,梅姐,我走了,拜拜!”周婷提起包,腳踩高跟鞋,風風火火的走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寶言才說:“媽,周婷最近變了很多啊。”
“我跟你萍姨說了,她如果能獨立拿下客人,我們給她額外獎勵,有錢能使鬼推磨,而且周婷吃住在你大伯母家裡,不要錢,但是你看她身上穿的,臉上擦的,哪一樣不費錢,而且都不是便宜貨,缺錢也是她工作的動力。”
寶言看著李梅侃侃而談,突然說:“媽,你也變得更加乾練了,更加獨立了,嗯,還會看人了。”
李梅被她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在學校教書的時候,接觸社會上的人少,環境單純,現在自己做生意,接觸的人多又複雜,吃過虧了,人也就懂了。”
寶言懂她說的吃虧是什麼,之前有客人拿了一匹杭綢過來做衣服,當時錢沒帶夠,隻付了一半的錢,後來衣服做好後,那個客人百般挑刺,說這裡不好,那裡不好,拿了衣服人就走了,連剩下的一半錢都沒付。後來聽彆人說,這件杭綢的衣服,其實那人心裡非常滿意,隻是不想付剩下那一半錢,故意找茬的。李梅咬咬牙,自掏腰包補了這個虧空。
“好了,不說這些話了,我們先去你奶奶家接了小寶,然後回家梳洗下,去你萍姨家。”
李梅還順便把傅大伯家的自行車借了,她騎自行車帶著小寶,寶言則自己單獨騎一輛車,騎了約二十分鐘,到了胡萍家。
胡萍家是一座兩層獨立的樓房,還帶著小院子,與傅大伯家類似,但是房子比傅大伯家的新,胡萍、薑文華兩口子早些年住在偏遠村裡,薑文華有頭腦,肯吃苦,跑運輸掙了錢,就在清水鎮上弄了一塊地,建了這棟房子。
一進門,薑鵬鵬就過來把寶言拉到房裡,“寶言姐姐,快過來看我的新玩具,我爸爸從深圳給我寄回來的,按遙控器,它就能自己跑起來。”
小寶就被可憐巴巴的拋在了身後,寶言伸手,“小寶也過來玩。”小寶開心地跑上前去拉住姐姐的另一隻手。
幾個孩子們在房間裡玩遙控汽車,胡萍在客廳裡喊道:“快出來吃飯吧。”
桌子上的菜很豐富,白切雞,紅燒喜頭魚,紅燜牛肉,筍乾燜肉,還有炒時蔬,胡萍指著紅燒喜頭魚說:“就這道菜是我做的,其他都是我媽做的,李梅,你們多吃點啊。”
薑鵬鵬開學後,胡萍的媽就跟著他們一起住,方便照顧外孫。
李梅夾了一筷子筍乾燜肉吃了,說:“阿姨,這道菜味道好,哎呀,早知道您做菜這麼好,我就應該早點來跟著您偷偷師。”
胡母很高興,“喜歡就多吃點!”她還給小寶夾了一塊牛肉,“來,小寶!”
寶言見她有要跟自己夾菜的趨勢,忙說:“奶奶,您自己吃,我這麼大了,自己來。”說完,還夾了一大筷子菜放到自己的碗裡,胡母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