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有恙?!”
周時揚緩緩從地上支起身——氅衣被什麼東西釘在了草地上,他一時站不起來,隻能曲著腿坐著。
“孤……無事。”
但後怕。
倘若他躲得稍微慢了那麼一點,後果不堪設想。
他目光移向自己的氅衣,看向打在衣袍上的暗器。
兩枚細長鋼針。
五寸長短,頭尾尖細鋒利,閃著冷冽的寒芒。
以方才的力道打在人身上,能前進後出,貫穿人的身體。
眾人沉默半晌。
而後爆發。
王統領勃然大怒:“是誰布下的陷阱!”
那絲線橫在半空中,便是故意讓人察覺,引人去觸碰。
隻要輕輕一碰,哪怕隻是微微一顫,絲線連著的暗器就會立即射過來。
周時揚眉頭緊皺。
氅衣上的鋼針被羽林衛拔出來後,他從地上起身。
“機關在樹後麵。隨孤去看看。”
繞到大樹背後,周時揚定睛仔細觀察,很快發現了端倪。
繁茂的枝葉間,綁著一個不同於枝葉的暗色盒子。
王統領:“這定是發射暗器的機關盒。鋼針從此處射出。”
他下令:“去一個人,上樹,把盒子取下來。”
一羽林衛朝著樹下走去。
眾人全神貫注盯著樹上的暗盒,忽然間,變異又起。
不知是誰觸動了什麼地方,又一聲極其細微的嗡鳴。
那本已打出過暗器的盒子中,一道速度快到肉眼難見的白影再次射了出來。
破風的氣流直朝周時揚而去。
這一次,羽林衛誰都沒反應過來。
連一聲“殿下當心”都沒能喊出。
那暗器的速度太快,誰也沒辦法反應。
周時揚隻覺眼前一晃,突然被人撲倒在地。
他怔了一秒,再回神時,一張風華絕代的臉映在眼前。
“……雲橫?”
那張臉距離他很近,近到呼吸都幾乎糾纏在一起。
可惜再下一秒,又即刻離他遠去。
宋雲橫及時趕到,將周時揚撲倒在地,堪堪避過暗器的襲擊。
一枚鋼針從暗器盒中射出,擦著周時揚的手臂,釘入了旁邊的草地裡。
躲過這一擊之後,宋雲橫迅速從周時揚身上起身,吩咐羽林衛:“將殿下護衛到空曠一點的地方!”
“在周圍都仔細找找,看是否還設有彆的暗器!”
鐵甲禁衛將周時揚密不透風地護衛在中間,走至安全處。
羽林衛士在馬廄周圍仔細搜查,最終隻找到這一個機關暗盒。
王統領一身冷汗,戰戰兢兢將其拆解後,確認安全的盒子被呈到周時揚麵前。
宋雲橫站在周時揚身側,眼尾一撩,淡淡看了王統領一眼。
王統領咚地一聲跪下:“卑職護衛不力,殿下恕罪!世子恕罪!”
可是……他滴著冷汗為自己辯解:“卑職,卑職實是想不到,奸賊竟敢如此猖狂!”
此地可是皇家的馬場啊!
重門擊柝,戒備森嚴,除了馬場衛士,外人根本進不來。
才發生過墜馬事故,守衛更加不敢鬆懈。馬廄昨日就仔細檢查過,沒發現任意異常。
任誰也想不到,居然有賊人在此處設下機關。
這種膽大包天,無所顧忌到了“明晃晃”的暗示方式,他擔任羽林衛二十年,從未聽聞。
“孤也大意了。”周時揚皺眉看了一眼機關盒,“孤不知道,世間竟有這樣的暗器。”
在世人的認知裡,機關盒僅能使用一次,射出暗器之後,便成了報廢的空盒。
未曾料,這機括不知用了何種設計,居然能使用兩次。
——第一次的鋼針,實則也是迷惑他,引他靠近的誘餌。
——第二次的鋼針,才是真正的殺招。
還有更古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