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眸,看到屋裡的周矜時,他有一種他已經出了軌的錯覺。
……也可能不是錯覺。這可能就是事實。
畢竟他的手機裡的的確確是正躺著另一個女人的微信。
沈宴禮不知道這件事要不要和她說,他怕她不要他。
很怕很怕。
他太了解周矜了,她驕傲極了,她絕不允許她的男朋友和彆的女人有半點關係。即使他身不由己,她也不可能接受的。
再說了,他在想什麼呢?讓她接受?接受什麼?接受自己的男朋友成為彆的女人的丈夫嗎?
簡直荒唐。
沈宴禮在外麵發呆,腦子和心一樣亂。他突然沒有勇氣去麵對她。
周矜發現了他在外麵愣神,好笑道:“你在外麵發什麼呆呢?不進來?”
沈宴禮勉強地扯了下嘴角,打開陽台的門,進去。
“誰呀?”她問。
“一個,生意上的合作方。沒事,接著看吧,怎麼暫停了?”
“在等你呀。”
沈宴禮更覺愧疚不已,他揉揉她的頭,忍不住親吻。
“我愛你——”
“我也愛你呀。”她笑。
沈宴禮的朋友驚訝地發現,他本來很難叫出來,但偶爾還能叫出來幾次,可現在那是一次都叫不出來了啊,恨不得二十四小時和他的小女朋友粘在一起。
不過吧,稍微知情點的人,對他隻有同情。
現在整個北城,誰不知道沈宴禮在被逼婚。還不是普通人家那種逼著結婚,你自己找女朋友或者去相親,這是直接給了個指定對象,即使你有女朋友,也要你分掉,去和那個指定的人結婚。
簡直慘絕人寰,根本不是人乾的事。
-
這件事情,周矜被蒙在鼓裡,一直到某天,姚瑤找上門來。
她並不知道這個人是誰,隻知道她趾高氣揚地看著自己,用輕蔑又不屑的目光看著她,“你就是宴禮在外麵的女人嘍?”
姚瑤把她上下掃視一遍,撇撇嘴,“也不怎麼樣嘛,宴禮是看上了你哪裡呀?我可真是想不通。”
周矜是很有教養的人,奶奶出自名門,她由奶奶教育長大,自不會差到哪去。可這一刻,她難以忍受渾身上下的不舒服,蹙了下眉,“你是誰?”
姚瑤咯咯笑了起來:“真好笑,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誰嗎?也是,你這種出身的女人,是接觸不到我這種人的。”
周矜對這個人的不喜達到了頂點。
她這種出身?她什麼出身了?
姚瑤說:“我是宴禮的未婚妻呀,我們快要結婚了哦,給你看我的戒指。”
她把手舉起來,無名指上的鑽戒熠熠生輝。
“可是呢,我聽說呀他在外麵有個情人,這不,婚前還得來清理一波。”
周矜被侮辱到了極點,她憤怒起身,“請你適可而止!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她一指大門的位置。
姚瑤無辜地看著她:“可是,這裡是宴禮的房子吧?我是他的妻子,這裡馬上就是我們的夫妻共同財產了,要離開的,好像是你哦。”
周矜從來沒想到這種極其看不起她的話還能出現在她耳朵裡,更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人把她從一個房子裡趕出去,高高在上的語氣,好像她扒著一個房子不肯放似的。
她憤怒難忍,轉身離開,“那你就在這待著吧!”
不。
不行。
她得相信他。
周矜腳步慢慢停下,她複雜地看了姚瑤一眼,“你怎麼證明你說的都是真的?”
姚瑤哼了一聲,道:“當然是真的!你要是不信,打電話給他問問?”
雖然婚戒是她買來撐場麵的,但其他的事情是真的。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周矜,輕蔑溢出了她的眼睛。
既然都不怕她去問沈宴禮,那這件事,是真的無疑了。周矜稍微冷靜,她冷笑著對姚瑤說:“你也不必這麼得意,一個粗鄙至極的女人罷了。”
周矜的驕傲,不允許她低頭。即使她失敗,也一定會是高昂著頭。
——不許低頭,皇冠會掉。
姚瑤又被氣了一通,她指著周矜:“你——”
周矜卻是反悔不走了,“無論如何,你們還沒結婚不是麼?你要是不走,我就告你私闖民宅。”
她晃了晃手機,“確定不走?那我報警?”
姚瑤難以置信地瞪著她,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可以這麼不要臉。
行吧。
走就走。
反正今天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她走後,周矜渾身的刺瞬間卸下,整個人都癱倒在了沙發上。
這一切,於她而言,無異於晴天霹靂。
這麼會這樣……
她拿著手機,無助又茫然。半晌過後,她打給了哥哥。
她隻有哥哥了。
兜兜轉轉一圈,就在她要和沈宴禮定下終身的時候,又發生了這一切。她出走半生,歸來仍是隻有哥哥。
周矜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聞寒時很快接起電話,她和哥哥說了好多好多。
雖然語氣平靜,但是聞寒時卻能感知得到她的痛苦、彷徨和掙紮。
“矜矜,你們不合適。”
“是時候糾正錯誤了。”
聞寒時說了很多,這兩句在周矜腦海裡盤旋。
打完電話,她黯然回身,卻是不知他什麼時候竟是回來了。
周矜笑得淒然。
回來得,倒也正好。
“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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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很長時間,沈宴禮都沒有和姚瑤結婚,但是他們要結婚的事實擺在那裡,也隻不過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周矜要和他分開,他不許,兩人就這樣糾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