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穎看了眼紫月說道:“紫月不要哭,想必是下人糊弄了母親,當時我生母去世,母親也是怕我在那邊睹物思人。
才讓我來這僻靜的院子修養,想來母親那個院子定然還是給好生照料著的。”
床上的燕穎因著虛榮,語氣低沉,有氣無力的。
但是丫頭哭的稀裡嘩啦,燕雄叁又不瞎。
雲逸淑想不到燕穎會這麼說,正愁不知道怎麼自圓其說,也就順著杆子下來。
雲逸淑這些年確實好好打理著那個雅致的院子,是想等燕雅及笄的時候給她住的。
那院子自然是山是山,水是水了。
但是現在裝模作樣肯定不能蒙混過關了。
雲逸淑心裡恨的咬牙切齒,但麵上依舊一副溫良賢母的樣子,輕輕的挨著紫月那洗的發白的床單。
雖然很嫌棄,依舊用手拍著燕穎的手背,笑著說道:“我的兒啊,你看你都憔悴成這樣了,我本想著你身子弱,免了請安。
想不到卻給那些狗奴才鑽了空子,想來如今你身子也好些了。
不如遷回你母親的那個院子吧,至少也有個念想。
小的時候母親怕你觸景生情,不好養身體,如今你都這麼大了,什麼事該做,什麼話該說,你心裡應該也是明鏡一樣的。
我這個做母親的,也是為了你們幾個姐妹能有個好的出路,以後嫁個如意郎君。”
燕穎沒有說話,想不到這個時候雲逸淑還綿裡藏針。
她如今失了母親,以後及笄了的親事,還不是她拿捏著。
雲逸淑也是料定了這一點,燕穎隻要不是腦子壞了,都不會和她硬碰硬。
這個時候燕穎見自己和黃管家的計劃達成了,至於用親事拿捏她。
她才不相信這個後媽會真心實意給她尋門好親事,但是一口吃不了胖子。
她現在勢單力薄,雲逸淑卻盤根錯節多年,如今不是撕破臉最佳時機。
燕穎低眉順眼的看著雲逸淑,哪怕知道她現在是笑裡藏刀,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但要學會適可而止,兵書上不是說嗎?“窮寇莫追!”
狗急跳牆的事不劃算。
她又嬌弱的看了下站不遠處的便宜老爹,這才緩過神來說道:“謝謝母親關懷,一切但憑母親做主。”
燕雄叁點點頭,這個女兒除了長得差了點,倒還通情達理,善解人意。
雲逸淑也鬆了口氣,要是這個時候那賤丫頭咬緊不放,她還要費些功夫呢。
雲逸淑笑容滿麵的對黃管家說道:“勞煩黃管家差人去把姐姐原先的院子清理出來。
該補什麼就補什麼,不要怠慢了二小姐,就算從我的嫁妝裡拿也無所謂的,隻要我的女兒都好好的。
想不到我可憐的女兒住這麼簡陋的地方,那些狗奴才怎麼能欺上瞞下呢,我可憐的穎兒啊。”
雲逸淑揮著帕子哭的好不淒涼。
“母親”燕穎輕喚著。
好一朵白蓮花。
雲逸淑一臉溫柔看著燕雄叁,委委屈屈的樣子,讓侯爺覺得她也許真是蒙受不白之冤。
雲逸淑回過頭對燕穎嗔怪道:“這個孩子也是不夠激靈的,你好歹也是叫我一聲母親的,自然也要打心眼裡把我當母親才行。
你自個受了委屈,也不知道來母親跟前說道,要是旁人多舌的說了去,
還說我虧待嫡女,這麼大個罪名,你讓母親如何承擔啊。”
說著雲逸淑硬生生擠出幾滴眼淚,哭得與聲俱下,哀痛不絕。
連燕穎都要認為這個後媽對自己是如何掏心掏肺,奈何自己識人不清。
更彆說院裡的旁人。
她索性裝暈緩緩閉上眼睛,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有些東西還是要循序漸進的,一步登天的想法的是要不得的。
再說你雲逸淑在這個侯府根深蒂固盤踞這麼多年,她現在還舉足輕重,一定要夾著尾巴做人的。
欲速則不達。
事情還分輕重緩急,如今住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就看吃的問題了。
“小姐又暈了。”隨著紫月的叫聲,已經在一旁看了半天熱鬨的李大夫這才走到燕穎的旁邊。
李大夫盯著床上麵黃肌瘦的燕穎,但是氣質已經比前幾天好多了。
他伸出手坐在一旁不動聲色的替她把著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