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過幾秒,就又聽見男人低沉有力的嗓音,“翻了二十多次身,有什麼心事?”
阮阮,“......”
知道裝不下去了,她索性又翻了個身,仰頭望著天花板,“上午藝術係的周教授來找過我,希望我像去年那樣和省藝術團的老師們跳宋氏集團周年慶的開場舞,我沒有立刻答應,說要回去問問我哥哥。”
她話說到這裡,宋識簷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深邃漆黑的目光朝她看來,“想去?”
阮阮沉默了數秒,實話實說,“想,可是我知道身體不允許,哥哥也不會同意。”
宋識簷確實不知道她在為此事憂心。
也知道丫頭從小就愛跳舞,隻不過因為心臟的原因,後來不得不放棄。
“你運動後容易血氧低喘不上氣,心律失常可大可小,不可輕視。”
他聲音很溫和,可即便沒有明確拒絕,阮阮哪裡還能聽不懂,更何況還有今天的事,她不過就是跑了一段路,差點就沒命了,宋識簷會同意她去跳舞才怪。
阮阮輕輕笑了一下,“我知道的,所以剛才要是哥哥不問,我也沒打算告訴你。”
她語氣浸滿了落寞。
哪怕沒有看見她臉上的表情,宋識簷也知道她定是失望的。
“哥哥知道你喜歡跳舞,等你養好了身體,想跳一些簡單的舞不是不可以,隻要把心肺功能鍛煉上去,心臟能夠承受運動帶來的負荷,隻要你喜歡你也可以跳一輩子。”
病房裡有著須臾的靜默。
冷風拍打著窗玻璃,發出嗚咽的輕響。
女孩兒睜著烏黑漂亮的桃花眼,一動不動,“你又安慰我,我今年已經20歲了,就算天天跳,也不到兩年了。”
“不許這樣說,”宋識簷蹙眉,“供體的事哥哥一直在想辦法,你不要胡思亂想。”
阮阮躺著有些身子酸疼,乾脆就慢慢從床上撐坐了起來,宋識簷也跟著起身,大步走到她的床前,扶住她纖瘦的手臂,“是不是要上廁所?”
她沒說話,但許是這一刻兩個人靠的很近,清淺的月光從梧桐樹斑駁的樹影中漏進來,搖晃在她清秀俏麗的小臉,他看清了她眼睛裡的紅意。
宋識簷正要開口,女孩兒突然傾身,柔軟的小身子依偎進了他懷裡。
她陡然欺近,幽幽香氣縈入他的鼻息,長長的發絲散了他滿身。
男人挺拔的身軀微僵。
“那要是等不到呢?”她腦袋靠在他頸間,聲音泛著細碎的哽咽,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