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那個男人表情誇張地大聲說,“剛才你和人爭頂時撞到了頭,隊醫說遲遲不醒可能是因為腦震蕩。上帝啊,你真是把我給嚇壞啦!”
這麼一說,克魯伊夫也覺得自己腦袋很疼,像是剛剛遭受了嚴重的撞擊。
但是……和人爭頂?
克魯伊夫感到難以理解:他在心臟病發作之前明明是在和丹妮一起散步啊!
難道是……他現在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想到這裡,他眼光茫然地望向周圍:此刻他置身於一間四壁潔白,內容簡單的小房間裡,床鋪旁淩亂地放著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醫療設備,有點像是一些大俱樂部裡的醫務診療小單間。
房間裡有一扇小窗,從他的角度可以望見窗外的藍天白雲。天氣不錯,時不時有來回跑動和撞擊皮球的聲音傳進半開的推拉窗。
突然,他猛地坐了起來,吃驚地望著自己身上的一件訓練服,訓練服上花裡胡哨的有不少讚助商的商標,但最顯眼的還是那標誌性的阿賈克斯隊徽①——那是荷馬史詩裡的英勇戰士形象,用十一筆畫成,象征場上十一人。
難道,他回到了阿姆斯特丹,回到了母隊阿賈克斯?
“嘿,看你這樣子,還真像是腦震蕩了!不會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吧?”
對麵的胖子微笑著打趣,眼神卻挺關心。
“我?我是約翰,約翰……”
還沒等克魯伊夫說完,坐在他對麵的“亨克”就大笑著反問:“難道你還是約翰·克魯伊夫不成?”
克魯伊夫:誰說我不是?
誰知對方忍住了笑,認真地拍拍他的肩膀,說:“約翰·範德貝格,我知道你是一個不遜於克魯伊夫的天才,但隻有在大俱樂部的舞台上嶄露頭角,才能讓全世界都知道你的過人天賦!”
“約翰·範德貝格?”
克魯伊夫聽見這個名字,倒是漸漸地有些領悟了。
他腦海中似乎突然憑空冒出來一些記憶,不多,但有用:範德貝格——阿賈克斯青訓學員的學員,他的身份、家庭、簡明社會關係、住址、幼年經曆、年齡……等一下,年齡:十七歲?
他忍不住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四肢,然後又猛地跳了起來,向角落裡的一麵全身鏡望去。
“啊”的一聲慘叫——
為什麼?都重生了,怎麼我還瘦得跟蘆柴棒似的?!
克魯伊夫出生在二戰後的阿姆斯特丹,他的父母都是普通的蔬果商人,家境貧寒。他小時候營養不良,身材瘦小,還曾差一點因此放棄足球生涯。
鏡中,年輕的約翰·範德貝格身材不高,體型瘦削,四周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壯實,與克魯伊夫自己年輕時有點像。但兩人五官與臉型都不儘相同,發色差彆也很大。除了身材略有相似之外,這少年身上看不出克魯伊夫本人的半點影子。
完全是另一個人……他成了另一個約翰。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緒波動,約翰趕忙走到窗邊,雙手推開滑動窗,裝作隨意向外望去。
滿眼都是草皮的翠色,這裡明顯是一座訓練基地。如果猜得不錯,這裡應當是阿賈克斯青訓營的所在地。
遠處坐落著一座宏偉的球場,卻不是他所熟悉的德米爾球場,而是一座至少可以容納四五萬人的大型球場。
約翰依稀記得阿賈克斯俱樂部確實有計劃要拆除德米爾,另建一座新球場——那座球場叫做什麼來著?ArenA②?
“那就是阿姆斯特丹競技場嗎?”
約翰裝作不經意地問。
但當他看清了球場上方高高懸掛的標誌時,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