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出現是眾人眼裡的是一條飄飛的白紗,它像是個調皮的精靈,親吻著一張迤邐清絕的麵容。
容顏的主人似乎是被逗弄的有點無奈了,淡粉色的唇微微揚起,修長的手指去勾,把那跳動的白紗,撩到腦後。
下一刻,白如雪的發絲,卻又接上,輕柔的貼在他的臉頰。
時不時的擾過他高挺的鼻梁,在唇上啄點。
他靜靜的站在那,鮮紅的薔薇花,襯的他仿佛是雲端走下來的神明。
純白,雅致。
濁世傾城,無人可及。
這樣極致的人,美到超越了他們的所見。
然而又會讓人覺得,神明終究是公平的,給了他絕世的外表,卻也留給了他不完美的眼睛。
凡是來參加考核的都是有打聽過其他教廷推舉的人的,對於他們來說,最有威脅的就是光係魔法親和力達到十,實力也超強的洛雅·司。
他們心裡是警惕,是擔憂的。
在聽到他出事之後,他們愉悅高興。
少了一個競爭對手,還是最有希望的人,對他們無疑是最好的消息。
他們也沒在把那人放在眼底,對於它們來說,那已經是個廢人。
自然到了之後,也沒誰有興趣去找他聊天,更沒人叫他一起賞花祈禱。
他們從心裡把人排除了。
在場的其他人,他們幾乎都私下交流過,或是交好或是互相分析,獨獨忘了洛雅·司。
可此刻見到人,他們都怔住了。
驚訝,驚豔,詫異,唏噓,惋惜,嫉妒各種情緒,不斷在各自心裡浮現。
明明都不是威脅了,他們還是沒法把人放下。
甚至是更加戒備了起來。
這樣的人,真的廢了嗎?
希拉裡目光沉沉,盯著司卿酒,握在手中的薔薇被捏的變形。
他前兩天去看他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
是一身死氣,十分狼狽。
怎麼轉眼,他就走出來了。
還變得感覺比當初沒有成為廢人的時候,更加淡然出塵了。
發生了什麼?
掩下眼裡的情緒,走上前,笑著開口:“你就是那個光係魔法親和力達到滿級,公認的這一任聖子的洛雅·司嗎?”
沒等他回答,又道,充滿讚歎:“你可真好看,想來傳聞都是真的,看來這次大家都要成為你的陪襯了。”
“什麼嘛,都已經是個廢人了。”
當即就有人不滿,抱怨出聲,絲毫沒有壓低音量,還朝著司卿酒翻了個白眼。
其他人也紛紛讚同,皆是不服氣。
“就是,之前再天賦不錯,現在也什麼都不是了。”
“聖子靠的可是實力,不是廢物。”
“希拉裡你這話太不對了,怎麼看,他都是過去式,想要成為聖子,還是算了吧。”
“沒錯,誰都可能成為聖子,唯獨他不可能。”
“不過是個瞎子,留在教廷都困難,還肖想聖子,彆做夢了。”
希拉裡看著眾人的反應,聽著他們一句句的鄙夷,心情極好。
他要的就是這樣。
不斷紮洛雅·司的脆弱處,即便他真的走出來了,這樣一直刺激,他也會產生動搖,甚至是崩潰。
他不需要一個搶奪他風頭的人存在,他隻需要一個襯托他光輝的配角醜角。
不然,他會不高興的。
還沒有走的巴迪擔憂的看向旁邊的洛雅殿下,心裡很是緊張,這還沒開始,他們就這般針對,等到結果出來,怕是...
真的是可惜了。
突然從天之驕子,變成廢物平凡,心裡也很難過吧。
若是洛雅殿下沒有遭遇那一場意外,估計現在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司卿酒並不難過,也沒什麼激動的情緒起伏,唇角的弧度都沒有變過。
他隻是靜靜的看向說話的一群人,笑的溫柔清淺。
希拉裡一直盯著他,見狀不滿的皺眉。
他怎麼還是這副樣子?
壓下煩躁,假笑著阻止他們:“你們彆這麼說洛雅·司,他現在肯定非常難受的,這也不是他想的。”
“希拉裡你就是太善良了,彆那麼為彆人著想,多想想自己。”
“就是啊希拉裡,他以後是注定跟我們不一樣的。”
“希拉裡你這個時候大度大可不必。”
“是他洛雅·司自己要來的,又不是我們逼著他來的,聽不下去,自己走唄。”
“對呀,我們又沒有說什麼。”
眾人七嘴八舌的開口,對希拉裡的話交好的,抱怨兩句還不忘抬高他。
就是不怎麼對付的,也隻是稍微刺了一下。
他們沒人想與希拉裡交惡。
心裡都很清楚,他是最能成為聖子的人選。
他的實力,他的天賦,都太拔尖了。
“說來,我想起,先前一直傳隻有洛雅·司是金發金眸,是最接近光明神的存在,可現在看,他哪是唯一,希拉裡也是啊,而且。”
說話的人刻意頓了一下,視線在靜立不遠處的司卿酒身上滿懷惡意的打量了一番,才道。
“洛雅·司這明明就是白發,哪來的金發,至於眼睛,眼睛都廢了,又誰能證明是金色,這怕不是一直都在欺騙大家吧。”
“不是吧?”
“真的嗎?”
“這...”
一行人對視一眼,皆是覺得驚訝。
然後刷刷的目光落在司卿酒身上,神色各異。
希拉裡唇角上揚,笑的格外得意,在彆人看到之前又立馬收斂,換上了憂色,開口勸道:“大家不能這麼揣測,我們沒有見過他。”
本來就被引起了司卿酒傳言造假的念頭,現在希拉裡又刻意說沒人見過他,還隻是懷疑的瞬間像是找到了證據。
攻擊的越發猛烈。
“對呀,在場的都沒有見過,見過的人也都死了,所以,洛雅·司你就是騙人的吧。”
“洛雅·司,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欺騙光明神。”
“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樣一個人,太惡劣了。”
“我要上報大主教,如此不敬光明神的行為,不能原諒。”
希拉裡眼裡全是滿意,站在人群中,盯著司卿酒,笑的身心舒暢。
他看他還怎麼維持那副雲淡風氣的表象。
司卿酒一直沒有插話,靜靜的聽著他們指責,到此刻,才動了。
微微轉動頭,看向得意的希拉裡。
他的眼睛明明覆著白紗,看不見,可被他注視著的希拉裡,卻恍惚他好似正在看自己一般,笑意收斂,眉頭微皺。
是錯覺嗎?
他都已經瞎了。
他是直接把眼睛挖出來的,然後隨便給他塞了個不知道哪來的魔獸的眼睛。
跟他的眼眶都不是契合的,更彆說還想要恢複能看見了,根本不可能。
除非他自己再把眼睛挖出來,找到合適的。
不過那個時候,估計也是徒勞,他的眼神經已經斷了。
“各位對我這般在意,看來是十分懼怕我的,覺得我會是聖子的不二人選吧。”司卿酒淺笑開口,他的聲線並不高,還帶著溫和,輕輕柔柔的,像是緩緩流淌的泉流,讓聽的人十分舒適。
哪怕他說出口的內容帶著挑釁和藐視之感,也好似沒有任何的殺傷力,仿佛隻是在說個簡單的事情而已。
在場的人,都愣了瞬才反應過來,惱怒的反駁。
“哈哈哈,真是笑話,你現在就一個廢人,也敢說這樣的話。”
“真是大言不慚,我為你的勇氣感到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