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現在,安知真的雙眸因充滿對他的期待而閃閃發亮。
“是嗎。”
奇怪的地方在於,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岑冬生的心中升起一陣微妙的安心感,竟真覺得有了那麼一點點信心……
連岑冬生自己都覺得他是不是有點太好搞定了。
這恐怕是受未來記憶的影響吧?畢竟,他在人手下乾活的時候,從沒聽說這位大BOSS有做出過任何錯誤的判斷。
安知真日後最受人詬病的無非是她的冷酷無情;然而曆史總能證明,她才是正確的那邊。
“說回正題吧。”
岑冬生回過神來後,乾咳一聲。
“理想的話題已經說完了。好了,接下來該說明你帶我來這兒的用意了吧?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接下來,當然是讓我們一步步朝著各自的夢想進發。”
安知真指了指電腦屏幕。
“看過這家天下論壇後,你的想法是什麼?”
岑冬生依照自己的經驗回答道:
“我認為是個很有潛力的網絡社區。伴隨著咒禁師在人群中的規模越來越大,世界各地的靈異事件頻發,如果能掌握好機會,這裡說不定會成為他們的聚集地。有朝一日,它將能提供龐大的情報網絡支撐和人際關係資源。”
“說得是。任何網絡社區的興起,關鍵就是抓住先發優勢,以及……社區的運營者,需要為受眾,提供一種身份認同,讓他們產生歸屬感。”
知真姐的話可謂一針見血。看來她早就有想法了。
“我打算就在最近,辦個線下聚會。”
“哦?”
“受邀人是我認為可能是禁師的論壇用戶,或者確信鬼怪與禁師存在的知情者。這件事已經籌備一段時間了,實際上,有些頭腦靈活的用戶們早就有過私下接觸,我就是在確認這一點後,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了。”
“有多少人?”
“第一批參加者人數在五十人到八十人之間。”
人數還真不少,岑冬生若有所思。
眼下可不是八年後,有資質的人就能在當地部門或禁師團體的指引下學習如何煉化真炁、覺醒咒禁;在這個野蠻生長的時代,能依靠自身能力覺醒的咒禁師,往往經曆過不止一次危險刺激的靈異事件。
他抬起頭,望著知真姐臉上完美的微笑,問道:
“你打算對他們使用能力嗎?”
“那就要看情況了吧。”她笑著回答。
“要看這群人是否有這個價值嗎。”
並不意外的回答。
“沒錯。”知真姐點了點頭,“另外,我注意到咒禁師對我能力的抵抗,明顯要比普通人更強。冬生,按照你的經驗,你覺得我需要注意什麼事呢?”
我這也算是助紂為虐了吧?居然幫助一位野心勃勃的大魔王……心中這樣想,岑冬生卻理所當然地開始為安知真出謀劃策。
想要與深淵同行,就得放下什麼,他已有心理準備。
“首先最重要的一點,就像知真姐你剛才說的那樣,咒禁之間存在‘抵消’,雖然大部分咒禁師不是你的對手,但若是正好遇到同等級……也就是最上位的特等咒禁的時候,很可能無法生效。”
“‘特等’……是嗎。”
“不錯。完全超越了‘甲乙丙丁’這種過去遺留下來的劃分,而是在此之上,擾亂萬物規則與自然命運的力量,每一種都有不可莫測的偉力或是難以想象的奇詭效果。”
他神情鄭重。
“當然,擁有這種咒禁的人鳳毛麟角,所以隻是一個提醒,我相信知真姐的謹慎。”
以及,《天魁權首》所謂的操縱人心,其實隻是“副產品”,它的真實效果遠不僅如此——這點安知真肯定比他更清楚。
“感謝你的信任。”
知真姐笑了笑。
“但如果世間真的存在命運的話,這樣的人遲早會相遇吧?就像你我一樣。”
岑冬生愣了一下。
也許……
“話說回來,你的確經驗很豐富。”她很快換了個話題,“有些事情,我都是從你口中第一次聽說的。”
“……我的這些知識,可以記錄下來給你。”
這原本就是他打算用來和安知真建立起聯係的籌碼。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你!”
安知真雙手合十,笑容滿麵。
“那麼,我也該想辦法投桃報李,你有想要的資源和情報,我都會提供。另外……對了,冬生,你有興趣當個名人嗎?”
“什麼?”
“就是成為在咒禁師群體中人儘皆知的高手。”她指了指電腦屏幕上的網頁,“有這個論壇在,就能輕鬆做到。”
“如果那樣做,我會成為眾矢之的吧?”
“不喜歡的話——”
“無妨,我並不介意。按知真姐你的想法來吧。”
“欸,冬生,你還真是縱容我呢……”
“畢竟,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岑冬生望向她。
“接下來,知真姐打算離開這座城市,對吧?”
“嗯,我的工作關係已經調到天海了。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會以那裡為根據地。”
不出所料,上輩子的安知真就是如此。
“正好,我就在天海大學讀書。我們還會在一起……”
他的拳頭下意識地攥起。來之不易的機會,一個能改變未來,改變平庸,將命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機會——
“那當然。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安知真點點頭。
她從手提袋裡拿出一串鑰匙遞給他,看她的動作,像是準備已久。
岑冬生微微一怔。
“這是什麼?”
“鑰匙。車鑰匙和房子鑰匙,我都給你準備好了。車是新買的,你自己去提。房子是在天海市中山路附近的一棟小洋房,房主急著出手,我看中後就買下來了,離天海大學很近哦?”
“呃……”
“等你到了,我再叫搬家公司幫忙。過段時間,我們倆都安定下來,我會上門做客。”
知真姐自顧自地說了一堆話,也不管他的想法,直接把他的住處安排得明明白白。
岑冬生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低頭看著鑰匙上的車標,一時間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所以……我這還真是被包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