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近,在安知真身邊看到她幾次後,他才意識到:
孔姓的女性咒禁師——不就是統治局秘書處的某位成員嘛。
他雖然因為級彆不夠,不曾有過接觸,但在祓除科的領導辦公室門口還是能經常遇到她的,有時會來傳達來自局長本人的最高命令。
隻不過,未來的她和現在的她造型略有不同,聽說是個把自己從臉到脖子全部裹在黑紗裡,整天打扮得像是參加喪禮一樣的女性;而且似乎是因為喉嚨上有個巨大的傷疤,她本人都是靠機械輔助裝置發聲。
聽起來就很有特點。所以第一次見到真人,岑冬生很難聯想得到那個人就是她。
她自從攤牌的那天開始,就被知真姐用能力操縱,成為了忠實的跟班。安知真還是專門為此向他做過說明。
岑冬生並不在意。
既然她已經聽話了,那就不是敵人。在他看來,孔銀蓮的確是個合適的對象,未來她的身份亦證明了這一點。
隻不過……
“我認為你做得沒錯。對你而言,帶在身邊的那個人,最好是女的。”他當時是這樣說的。
而安知真對此的反應則是——
“冬生吃醋了?好可愛~”
岑冬生對此感到無奈,他明明是很認真的。
安知真與生俱來的美貌,和《天魁權首》能力的“副作用”相得益彰,讓她身上散發的魅力變得危險而迷人,宛如能腐蝕人心,岑冬生自己就深有體會。
就算她擁有操控人心,不懼背叛的力量,這方麵的風險還是越低越好。女的,而且性取向是異性戀的話,就不用太擔心這個問題。
“好好,沒問題,人家答應就是了。”
但不管他如何解釋,這個女人就是要往奇怪的方向理解……
總而言之,由於知真姐經常派她來乾活,他和這位孔銀蓮算是半個熟人了。
“我還以為你會換彆的跟班。”
岑冬生說。
“‘幽山怪談’的第一次論壇成員聚會,辦得不是很成功嗎?應該有不少合適的手下了吧。”
“沒辦法,我這個人比較念舊嘛。而且,她的能力雖然說不上有多強,卻很全麵,以前是雇傭兵,有不少圈裡的人緣,人還算機靈,還不會多嘴……用起來確實很順手呢。”
“原來如此。辛苦她了。”
“哈哈,我覺得她一定很喜歡我這位老板吧?畢竟,連能力都是我幫她提升的。”
那可難說,岑冬生心想。
“然後,來說說你拜托我的事情吧。”
岑冬生聞言,頓時來了精神。
“這麼快就有收獲了?”
“收獲……這要看你的想法了,冬生。”
安知真笑意盈盈。
“你最希望的,還是能找到‘魔’的下落吧?”
“是的。有關於‘魔’的知識……”
“我知道,感謝你的分享。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比‘鬼’更離奇的超自然存在,也激起了我強烈的好奇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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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比一般的鬼魂更難尋找。”
“但不是無跡可尋。”
安知真分析道。
“如果說鬼存在於論壇上的靈異故事、受害者的求助電話和帖子中,那麼‘魔’的存在要更隱秘、更漫長,需要去找尋那些人們口口相傳的鄉野傳說,在某個地方流傳幾十年的怪異傳聞中,可能就隱藏著它們的存在。”
沒錯。岑冬生心想,專門負責追尋“魔”下落的調查員們,往往需要親赴當地,翻閱曆史檔案、早年的新聞報刊和地方誌,拜訪當地的老人,采訪與記錄,在故紙堆和童謠中尋找線索——
有點像是社會學的田野調查,其中多少有點碰運氣的成分。
知真姐能想到這一點不奇怪,畢竟是她。但無論如何……
“需要時間和人手。”他說。
“我知道,我已經安排下去了,以後可能會專門成立團體和組織來負責調查。我對‘魔’的存在很感興趣,還請放心。”
隨後,安知真話頭一轉。
“不過,雖然‘魔’的下落暫時沒有線索,但是‘鬼’還是挺常見的。最近這段時間更是愈演愈烈,就像你說得那樣,冬生,這個世界即將引來翻天覆地的改變……如今這個時代,正是巨變前的夜晚。”
“有目標?”
“嗯,有個小麻煩。”
岑冬生本來就是隨口一問,卻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回答,他的神色嚴肅起來。
“是出現了‘鬼屋’嗎?就在市區內?”
“疑似鬼屋,還發生在市中心的學校裡。消息曝光後,論壇上已經鬨翻天了,算是咒禁師們最近在關心的幾個話題之一。”
她說。
“而且,還是發生在天海市,不少人都覺得這事兒鬨太大後,會不會瞞不住呢。”
竟然嚴重到了這種程度?
岑冬生蹙起眉頭,在他的記憶中,這個時代的天海市沒有發生過足以引起普通人恐慌和轟動的大事件……起碼到今年結束為之還沒有。
是被解決後,事後隱瞞下去了?還是說,又是某種自己不了解的變化?
“我待會兒上論壇看看。”
“我手上有更詳細的第一手情報,我們晚上再聊。”
“晚上?”
“對呀。……啊,冬生,我前天就說過,今晚要來你家裡做客,不會忘記了吧?”
對麵女人的語氣幽怨起來。
岑冬生的額頭上頓時淌下一滴汗。
“當然不會!呃,我記得很清楚,今晚都準備好了!其實我還挺擅長做菜的。”
“哎呀,不用那麼正式,以我倆的關係,不需要準備啦。不過,沒想到能嘗到冬生的手藝,真讓人期待。”
信你的鬼。
岑冬生聽著知真姐的聲音一下子變得高昂起來,忍不住暗自歎了口氣,心想待會兒回去後恐怕是沒時間修煉了……
真得好好準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