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祖”枯榮王之事,岑冬生之前就想到過。
據說在他重生前的那個時代,枯榮王早已不具人形,而是化作一棵頂天立地的神樹。
他統治的“漠西大區”主要囊括了如今的西北和部分西南地區和一小部分華中地區。
關於枯榮王,最出名的事件大概是“神樹之夢”事件:
第二次浪潮臨近後期,在某段時間內,不少人——包括普通人和咒禁師——接連夢到了一個相似的怪誕奇異之夢:
他們看到了一棵參天樹木,其高度上可接碧穹,繁茂的枝葉編織出龐然的樹冠,在地麵上投落連綿廣闊的陰影,像夜色般吞沒入眼所及之處,仿佛光眼前這一棵樹木,便足以覆蓋住整個天地。
在夢中,他們沒有見到現實中的太陽,但頭頂處依然有盛烈的光芒灑落;隻要抬起頭,就能看到一輪圓盤位於樹頂大放光明;
可那並非人們習以為常的那顆恒星,而僅僅是一枚高高懸掛在枝頭的巨大而燦爛的果實;除去這枚果實之外,還有其它更小、但同樣散發著光芒的果實,位於下方的樹枝,沉沉下墜,像是圍繞在太陽旁邊的其它星辰。
它們散發著或清冷或黯淡,強弱不一的光芒,靜靜地掛在不同的枝梢上,點綴著被樹蔭遮擋的天穹。
太陽、月亮,漫天的星星,同時出現在了這株頂天立地的神樹之上……
就像神樹本身便是整個天空、整個世界、整個銀河。
如此壯闊的景象,讓做夢的人恍然間以為自己來到了另一個天地。
根據事後的走訪統計,從受到“神樹之夢”影響的人群口中得出的結論是:
雖然每個人觀察到的角度都有細微不同,但他們夢到的毫無疑問都是同一棵樹,否則不可能不約而同地說出種種現實中難以想象、卻又一致的絢爛奇景。
這個神奇的“集體性夢境”現象延續了整整數月時間,有的隻做過一次夢,有的隔了一個月才會做下一場,有的則是一連十晚都能夢見相同的景象;
而最讓人驚訝的是,據粗略統計,“神樹之夢”的影響人數竟達到數千萬之眾!甚至是遠在異國他鄉的人都能跨越大洋,與身在祖國的人做上同一場夢。
“神樹之夢”雖然影響麵巨大,卻並未造成惡劣的負麵影響,夢中內容本就算不上噩夢,反倒是有大量統計案例表明這個神奇夢境會讓人產生安心感,就像回到了某處並不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家鄉。
除此以外,還有人通過這個夢境中與神樹隱秘交流,提前預見到了將來可能遇到的苦難與危機,並因此躲過劫難——類似的案例同樣有數百起,這個概率已經不是用“錯覺”能解釋的了,隻能說明夢境的創造者正在通過“神樹之夢”,告知某些做夢者未來。
後來發生的事情,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了:
波及數千萬人的“神樹之夢”,正是枯榮王的手筆。
並且,就是在這起事件結束的一個月後,枯榮王第一個完全掌握了三種特等級彆的力量,突破自身天命,成為了中華大區、同時亦是世界上第一位“祖”。
不是每個祖的能力,都會有公開的情報泄露,但他們往往會選擇自身的特等命禁來代表自己,同時亦是其稱號的來源。
哲人王安知真是《天魁權首》,平等王伊清顏是《無間地獄》,而枯榮王則是《生旺死絕》——
這本是研究陰陽五行的易學之中的詞彙,指的是以十天乾的時令旺衰來說明事物由生長、興旺到衰亡,再孕育、再生長,如此一個循環不已、生生不息的發展變化過程;而《生旺死絕》的力量正是與人、與天地的命運息息相關。
預見未來,乾涉時間與命運,擁有這等偉力的《生旺死衰》是最著名的“天仙係”咒禁之一。
“總之,如果這個幕後咒禁師是與枯榮王有聯係的話,倒還好說……”
岑冬生心想。
因為枯榮王及其麾下的勢力、追隨者與信徒,都並非那種進攻性強烈的類型。
他始終固守一地,讓本是荒漠的地區改造成了樹海,八年後的西北地區的麵貌與如今截然不同。
當然,枯榮王畢竟是祖,他肯定有自己的執念,這種執念很危險,毫無疑問會影響到這個國家乃至全世界人的命運……但無論如何,既然枯榮王有此作風,他在這個時代就與安知真發生衝突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是‘降靈王’的話就不一樣了。”
統治海北地區的降靈王雄心勃勃,是哲人王在奪取霸主地位上最大的競爭者,兩個龐然大物彼此間傾軋摩擦的例子不勝枚舉。
如果單論勢力上來說,手握數百座最廣闊、最發達的城市聯合體,統治局在世界範圍內都是首屈一指,所以長期處於劣勢的降靈王往往會聯合最後一位大區統治者,滄東大區的極樂王,與哲人王對抗。
可以說,這就是岑冬生所知道的,未來中華大區主要局勢的簡單概括。
……不過,目前連統治局都還沒影呢,想這些肯定是太遙遠了。
岑冬生再度思忖片刻,覺得目前這種狀況,隻能說未來降靈王的威脅度比未來枯榮王更高,但如今是最好的發展期,隻要對方腦子沒問題,不太可能現在就打起架來。
“冬生,你沉默了有一段時間呢。是想到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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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嗯。我是在想,雖然控製行屍的咒禁師等級不會太高,但他可能與更高級的咒禁師有關係,一般人是沒這個手腕將異國巫術與道術融合成一門‘新技術’的。”
“不會又是特等咒禁師吧?”電話對麵的知真姐笑了起來,“果然,和你在一起總是有好事發生呢。”
喂,你是不是太敏感了點?
岑冬生感覺自己的思維習慣已經被看穿個徹底。
“……有可能。”他歎了口氣,“但我覺得未必是好事,知真姐還是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和預防工作吧。”
“讓我戒備?難道說又是女的?”
為什麼會這麼問?這上下文搭著嗎……岑冬生按捺住吐槽的心情,回答道。
“那倒不至於……”
安心吧,我身邊的美少女隻有你們兩位。
“特等咒禁師又不是大白菜,哪會恰好遇見的人都是女性,還都是美女……”
“咦?我隻是提了女的,也沒說一定是美女啊。”
知真姐好像笑得有點開心。
“冬生你呀,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想法呢。”
“……”
岑冬生無言以對,決定不接這茬。
不過,先不論性彆的事兒,距他重生才過去短短幾個月,就牽扯到那麼多與特等咒禁、命禁有關的事件中去,也的確挺離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