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然來到這個世界有幾年了,隻有這段時間才真正覺得自己活得自在,哪怕天不亮就要去開鋪子,她也覺得自己是自由的,她的生命是可以由自己掌控的。
她的意願是想繼續留下來,哪怕會很累,會不停的遇上各種麻煩。
她會想法子解決。
魏玄在這裡養傷的十餘日,都是她親力親為的照顧著,他的身體也的確是異於常人的,外傷好得很快。
富然除了頭一回與他中毒在一起,她不曾親眼見過他身上的每一處。
這一回,倒是讓她徹底見著了。
魏玄有一張俊朗的臉,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不計其數。
這些都是他的功勳,也召告世人,他不僅僅是坐在背後指揮的那個人,他也是在前頭衝鋒陷陣的那個。
她問起他身上幾道大的傷口時。
他也是態度隨意。
“隻要上了戰場,誰不受傷?不過是多少的問題,隻要有命在,幾處傷又算得了什麼。”
他說得豪氣萬千。
富然能夠想像那形勢有多危及。
也不是輕易就能避開的。
若是能避,他的父兄也不會陣亡在戰場之上,再也沒有回來。
他的長兄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曾見過一眼,時時想起,時時讓人一陣陣的唏噓。
他外傷已經無大礙,毒又不能輕易的解,以至於他現在的身體較常人還要虛弱些。
富然建議高免去找個輪椅,接下來未解毒的日子,可以讓他坐在輪椅上,以保存體力。
高免有些為難。
“隻怕,主子不肯坐。”
主子的傲骨,怕是不容他坐在輪椅上,像個廢人一般。
被人瞧見了,必遭恥笑。
“他需要的保重自己的身體,旁人也不敢當著他的麵笑。”除非是不想活了,“外人在背後笑,那就讓他們笑,嘴長在人家的身上,咱們也堵不住。”
高免猶疑。
“夫人,屬下立刻去找輪椅,至於主子那邊,還請夫人前去說服。”
富然點頭,接下這個燙手的活計。
高免立刻去尋輪椅去了。
必安在一旁冷嘲。
“莫非你當真以為自己是個特殊的,主子是絕對不會坐輪椅的。”
富然撇了他一眼。
連半個字都不想回他。
她當下就問了魏玄,他如今體力需要保存,雖說一路上有馬車,也可坐轎子,隻是現在在外頭,不若京城,總有要步行之時。
以他現在的體力,還需要隻些正事,可不能全都浪費在行走之上。
“麵子從來都是自己爭的,何需彆人給,再說,衛國公的名字響當當的,誰敢質疑,你一個眼神,誰也不敢哼半個字。”
富然一旁勸解。
他得活著,活得長久才好,等無憂長大些,也能仗著他這個當爹的光,還知道這世間,她爹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你當真是怕我累著?”他微微眯眼。…。。
若是幾年前,誰膽敢在他的麵前告訴他,想讓他坐輪椅。
他會毫不猶豫的直接打斷那人的腿,讓對方先坐。
可如今,許多事都有所改變,包括他的性情。
眼前人,亦不是尋常人。
“你是個病號。”富然圓溜溜的眼,轉著,直點頭,“病人就該有病人的樣子,長公主派了那麼多人來殺你,結果她的人全數被反殺。”
“長公主這麼做,不就是忌憚你的勢力和影響力越來越大,若是你的身體虛弱,對她而言,就沒有威脅,她也不必處處下死手。”
不僅在長公主眼裡,病弱的魏玄沒有殺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