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澄喉頭一陣發緊,聲音有些乾澀:
“……怎麼樣?”
這副被生母厭惡的麵容,在她看來是什麼樣的?
他當然願意相信戀人不會傷害自己,他無比期待從夏茯那裡收獲一些愛的表現,但又無可避免地感到惶恐。
他垂首於她的掌心,好像把自己的心也捧了上去。
青年的眼睛顏色很淺,令人聯想到在燦爛陽光下融化、散發出好聞的焦香的粘稠糖液,隻有瞳仁處的顏色深些,像龍眼內部圓圓的果核,或者琥珀塊中封存的小顆石子。
像把初生的羊羔抱上膝頭,夏茯抹去方景澄垂在額前的碎發,愛憐地撫摸他:“你的眼睛的顏色很好看,像那種很甜的槐花蜜。”
方景澄逐漸放鬆下來,追問道:“還有麼?”熱乎乎的歎息從她的指縫間滴了下去。
“讓我想想。”
除了眼眸、被偽裝的還有頭發。
它是純粹的黑色?還是淺一點的蜜棕?
夏茯如是思索,將雙手插進他的發間,細細摩挲他滲出汗水的頭皮,分出隨她操勞在外,還沒有來得及補染的發根。
一周下來,霜白的短發裡慘攢了點黑色的碎發,給青年精致的外貌平添了幾分野性,讓夏茯想到了荒原上奔跑的雪原狼。
不過狼的眼睛是這種的金棕色的麼?
大狗狗、大狗狗……
她在心裡悄悄念著,忍不住搓了搓男友的腦袋,想把他的臉蛋揪在手心。
“這樣銀灰相間的頭發也很好
看,你好可愛。”
冒犯的舉動引起了方景澄的不滿,他扭臉躲開了她的手指。哪怕是蜜一樣的眼眸,微微眯起後還是有幾分威脅的味道:“這可不能形容男人吧。”
“那你令我著迷、讓我移不開眼睛?”
夏茯想了一會兒,把方景澄過去稱讚時說她的話,原封不動地背了一遍:“你就是最好的、對我來說完美無瑕……”
老套、沒有創新精神、隨口打發男朋友的壞女人。
許多用來譴責夏茯的詞語湧上方景澄心頭。他張開嘴唇想要反駁,卻發現她的表情分明是認真的。在二十歲的夏天,兩人對視的這一秒,她的確是這麼想他的,沒有透過他看到其他任何人,這份感情真真切切屬於他一人。
或許真心獻出的情話也是自己最想收到的。
蒸騰的暑氣令人頭暈腦脹,漫長的沉默後,方景澄咽了口口水,突然沒頭沒腦地回複說:
“……最後一個好像用在浴室了。”
夏茯無奈地笑出了聲:
“真是的,你在想什麼呢?隻是在摸摸我的男朋友,又不是要乾什麼壞事。”
和身體上的臣服不同,戀人交往中他才是伶牙俐齒的一方,絕不應該像現在這樣啞口無言。
好在就和她調侃的一樣,愛不一定是要完全的結合,如果嘴巴說不出話還可以用來接吻。
“好吧,我也隻是親親你而已。”
他把她抱回到床上,他小聲地喊她的名字,抓住她的腳腕,從足背開始熱情地親吻她,確保她再也說不出擾亂他的心神、令讓他難以抗拒的話語。
她成了他被她含在嘴裡的一塊水果硬糖,在水液裡晃晃蕩蕩,偶爾會撞到他的牙齒,那是他在惡劣地咬她,一點鈍痛也要命的刺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