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敖青抽取完所有黑霧，鮫人總算恢複正常。
他身材修長勻稱，有著一頭如墨般的長發，深紫色的雙眸含著水光，眼尾的淺藍色魚鱗在白皙膚色的襯托下如同彆致的妝容，給他本就俊美的容貌增添了幾分異色。
看到站在自己不遠處的敖青，鮫仿佛沒發現自己被陣法所困，而是直接對著敖青溫潤一笑，聲音清亮動聽，“東海龍王大人，好久不見。”
聽到鮫熟稔的語氣，敖青反而有著疑惑，“本王認識你嗎？”
敖青在任時，鮫人族為了保存最後的血脈，全族都去了極寒之地，雖然偶爾會在宴會見一兩次，但也隻是點頭之交，連朋友都稱不上。
見敖青滿臉疑惑，鮫雙眸微垂，明明表情沒有半點變化，可敖青卻清楚從他臉上看到了幾分哀傷之意。
“原來大人已經不記得在下了嗎？”鮫自嘲一笑，“也是，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大人不記得也很正常。”
“不過，還是要感謝大人的救命之恩。”鮫抬起頭對敖青粲然一笑，一團足足有兩個拳頭大的功德從他身上浮現，逐漸沒入敖青的身體之中。
聽到鮫的這番話，敖青更加疑惑了。
雖然他的確朋友遍布天下，可他是真的不記得自己結識過鮫人，但看著鮫人這幅被人遺忘的悲傷模樣，敖青忍不住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難道他是真的忘記了？
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先對鮫說了一聲對不起，隨後又疑惑的問了一句，“你怎知道我是龍王？”
現在敖青已經沒了神體，即便是熟人，第一眼看到也隻會覺得他是個略懂法術的修士，根本不會聯想到龍王。
鮫卻隻是笑了笑，“在下從前便是被大人所救，自然熟悉大人的術法。”
敖青的法力中帶著一絲其他龍王都沒有的水之本源，鮫常年生活再海裡，對這種氣息在熟悉不過。
聽到解釋，敖青將信將疑的點點頭。
想起自己手上足足有拇指大小的黑球，敖青又問，“雖然有些冒犯，但我還是想問一下，鮫人一族不是早就滅絕了嗎，你這……”
看著自己麵前活生生的鮫，敖青回想起七百年前，屬於鮫人的族徽在生靈祠化為塵埃的那一瞬間，萬物同哭為鮫人哀悼的景象。
之後他們還特地去鮫人之地確認過，那裡的確已經成了一片荒蕪，甚至連方圓百裡內都沒有任何生靈存在。
當時敖青還和友人討論過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但鮫人之地沒有留下任何可供人調查的線索，最後這件事情也隻能不了了之。
聽到敖青這話，鮫人眼角落下一滴淚水，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滴落，在接觸到地麵的一瞬間，化作一顆潔白圓潤的珍珠。
他沉默著，過了許久才有些艱難的開口，聲音沙啞的說道，“七百年前，鮫人遇到了一場大災，鋪天蓋地的黑霧席卷而來，吞噬了方圓百裡內的所有生靈。”
“我雖然僥幸活了下來，卻被黑霧侵蝕了身體，雖然意識尚存，卻在海底被封印數百年，直到前幾日，封印突然鬆動，我才借此逃了出來，順著熟悉的氣息找到了這裡。”
原本鮫想就近找神仙相助，可出來之後，他發現神明居然全都隕落了，尋了好久才在東海這才在一隻海龜身上發現了敖青留下的法力，根據那極其微弱的法力一路尋了過來。
聞言，敖青看著手裡的黑色珠子，不知為何又想起了先前的那道驚雷。
難道那真不是自己的錯覺。
隻可惜敖青現在法力不足，無法一探究竟，隻能夠暫時忍下疑惑，等實力恢複或者找到同伴之後再去深究。
收回困住鮫人的法力，敖青治療好他身上的外傷，同時說了一句，“你的內傷未愈，這段時間就先住在我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