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已經有半天沒有見到你了,啊,感覺快死了,我快
不行了——]
又過了一會兒L:
[司:君澤君澤君澤君澤君澤君澤君澤君澤君澤君澤君澤君澤君澤君澤君澤君澤君澤君澤…]
[司:圖片.]
[司:我忙完啦我忙完啦,你在哪你在哪,我過來找你啊…]
很吵,非常吵,是哪怕沒見到人,光看到文字都覺得吵的程度。
但可能是眼前的河流和周圍的景色過於灰撲撲,也可能是空氣中一股垃圾腐爛發臭的氣味,總之裴君澤那會兒L並不覺得司謙吵,還挺想見他的。
等他現在的地址發出去後,裴君澤依舊是熟練地打開表情,挑選了一個小棕熊點頭的動圖發了過去。
對麵也很快給予了回複。
——[好!過來了過來了!]
*
在司謙過來之前,發生了一點點小插曲,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岑漸南,看起來像是和他偶遇,不過裴君澤不怎麼信這個。
他一步步走到裴君澤的身旁停了下來,目光看著目前依舊還臟兮兮的河道,苦笑了兩聲:“西岸線的項目是你讓司謙去競拍的吧?不然…他之前都對這塊沒什麼興趣的……”
哦…裴君澤有點明白了,看來是司謙搶走了本該是岑漸南的東西,不過……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呢?他又不是法官,還要負責為兩人主持公道。
裴君澤往旁邊又走了兩步:“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岑漸南見裴君澤如此防備,露出有一點點受傷的神色,又往裴君澤的方向走了一步:“你似乎對我有很多誤解…”
裴君澤又往後麵退了一步:“沒有,我認為我對你沒有什麼誤解。”
岑漸南:“是司謙對你說了什麼嗎?其實我真的挺想和你做朋友的,我有種直覺,覺得我們會很合適。”
裴君澤:“我們不合適。”
岑漸南比記憶中還要煩人,大抵可能是因為裴君澤拒絕了他,讓他原本的計劃落空了,這才又想了新的。
這次的新法子似乎是想曉之以情,想使用什麼攻心策略?裴君澤沉默地聽著岑漸南開始講述他的童年。
作為豪門的私生子他幼年時期過得不怎麼樣,後麵之所以能在家裡慢慢有了一點話語權也是因為他的大哥實在沒什麼用…他講述為了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付出了很多很多。
“哪怕我現在依舊還是會害怕,突然哪天又重新回到以前那個破舊的筒子樓裡…”
裴君澤:“…………”
看來他的確有好好調查過自己的背景,才能編出這麼像的謊言,是試圖以相似的經曆來讓引起裴君澤的共鳴?
要不是上輩子他和這人打過交道,知道他的底細,知道他壓根不是他說的那麼慘,差點就信了他的話了。
裴君澤:“我的窺私欲不是很強烈,所以對彆人的家事也不是很感興趣。”
岑漸南臉上的惆悵差不多凝固了三秒,轉而露出一個更苦澀的笑容:“那司謙呢?你
對他的事總有興趣吧?”
岑漸南又給裴君澤講了一件司謙以前的事兒L,大抵是他小時候脾氣多麼多麼差,多麼多麼目中無人…
司謙小時候曾有一件很喜歡的毛絨玩具,每天都帶在身上,愛不釋手。
有一位照顧他的家仆看玩具太破了,出於好心為他更換了一個新的,順手把舊的東西扔了。司謙知道後大喊大鬨,把開水潑到了那位仆人身上導致對方毀容不說,還直接絕食…
“他一定非要找到原來的那個玩具,把他們一家人折騰得夠嗆。司家的人你見過吧?彆看對他很嚴肅的樣子,實際上也很寵他的,最後幾乎是把全城的垃圾回收站翻遍了,才找到了。”
裴君澤:“………哦。”
這事司謙也曾經和他講過,同一件事,通過不同的視角講出來是不一樣的。在岑漸南的口中,這是司謙頑劣的證明,但在司謙口中,他隻是想要原來的那個玩具而已,彆的都不行…
裴君澤看了看手表,實在沒什麼功夫和岑漸南玩什麼情感攻略了。他直接開門見山:“好了,可以了,你說的那些我根本沒興趣,我不會和你聯手的…”
在司謙到來的前五分鐘,裴君澤和岑漸南告彆了,離開前他最後一次勸告他:“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討厭司謙,可能在你看來他腦子蠢笨,又自大任性,無非是靠豐厚的家底而已。恩…我能理解,岑家早些年的時候的確算是仰仗司家,可這麼些年不是也起來了嗎?你怎麼還是擺脫不了原來的心態,你其實不用一邊討厭他,一邊還要和他做表麵朋友的。”
裴君澤露出一個自嘲的笑:“…有一段時間我也這麼想過,所以我說我們永遠做不了朋友…你還不懂嗎?你在我麵前裝是沒用的,這種把戲太低劣了。”
岑漸南臉色瞬間凝固,那種偽裝出來的憂鬱消失得無影無蹤。不過很快,他露出不解的眼神:“那為什麼你為什麼還要拒絕我,你也討厭他,那我們聯手不好嗎?”
可能是覺得自己遇到了第一個把他看穿的人,也可能是因為彆的,總之岑漸南的話又多了起來。
這次他講述得更真實,講他的野心,講他的不甘,講私生子的身份讓他多麼多麼介懷,講他的確就是看不起身邊那群人等等…
看著他似乎是是把自己劃成了一樣的同類,裴君澤不得不出聲打斷了他的真情流露:“抱歉,是你,不是我們。我們還是不一樣的,起碼這種隨隨便便就跟人剖析內心的毛病,我就沒有,我也不是很想了解你的內心世界……”
岑漸南:“…………”
裴君澤:“我該走了,等會兒L司謙要過來接我,如果你想繼續待在這的話,也可以…你請便。”
岑漸南:“…………”
裴君澤頓了頓,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淺笑:“不過,出於人道主義,等會兒L我會為你打120的。”
然後,他就走了。
裴君澤低下頭時,司謙那邊還要和他發消息,不過這次是語音消息,一共好幾條:
司謙:“君澤,你是不是等很久了,抱歉啊,我抄個近道過來了啊。”
司謙:“西岸線這邊路況也太差了吧,不行,得讓他們好好修修……”
司謙:“前麵那個傻逼會不會開車啊,真想直接撞過去…”
司謙:“我換道了,快到了。”
*
司謙很少來西岸區,但每來一次,就能清楚感受到差距,和發展好的東區相比,這邊明顯有些破舊。
車子都還沒開到,但司謙一眼就看到了裴君澤。無他,路邊的他實在太顯眼了,想不看到就難。
道理是一樣的。
司謙的車子也很顯眼,裴君澤同樣隔著很遠就看到了,他看著那輛黑車緩緩地停到身邊,也看著裡麵的青年半搖下車窗,衝他喊:“帥哥,搭車嗎?”
裴君澤沉默了兩秒:“……搭。”
*
坐上副駕駛後,裴君澤反手給自己係上安全帶,這麻利的動作讓駕駛位的司謙伸過來的手撲了一個空。
裴君澤瞥了他一眼:“下次留給你係。”正說著,又看到了中控台上放著的某個眼熟的甜點包裝袋子,“這是…給我的?”
司謙控製著方向盤掉頭,嗯了一聲:“過來的時候看到開門了,就順便買了點,少吃一點沒事的…”
裴君澤心裡一暖。
一旁開車的青年慢悠悠地補充上後半句:“再說了,寶貝前兩天辛苦那麼久了,是應該犒勞一下的。”
裴君澤看著他眉飛色舞的樣子,平靜開口:“…你說得對,那今晚你睡外麵,讓我休息下,怎麼樣?”
下一秒,一旁的黑發青年發出長長的一聲啊:“不要——”
裴君澤被他的反應逗樂了,也在這樣的好氣氛裡把剛才岑漸南的事兒L說了,沒說太仔細,就說剛才看到了他。
*
司謙:“啊??!!”
剛好是紅燈,司謙一腳踩下刹車,一邊想轉頭把那個腦殘撞死,一邊想問他這次又說了什麼。
那麼多脫口而出的話和紛紛雜雜的念頭,在看到裴君澤的當時的表情後…他瞬間忘了想說的話。
裴君澤在笑,是那種很溫柔的,他把那盒甜點放在腿上,也不吃,就這麼看著,目光幽深,也不知道在回憶什麼。
“後天就是情人節了吧?”
司謙:“……嗯。”
“我們…明天就去度假吧?”
裴君澤用指腹輕輕摩挲著甜點袋子:“你說今年放假就出去玩的…”
那會兒L裴君澤剛重生,自認為為了司謙好,所以很認真說了分手。
但當時的司謙不願意,先是凶巴巴地揪住他的衣領試圖威懾他,發現沒用以後,又可憐巴巴地轉錢…
說起來…
那也算他罕見的對他發火?
司謙:“嗯,記得。”
裴君澤輕聲開口:“那去吧。”
*
本來司謙就還在年假期間,裴君澤也在放寒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兩人也沒什麼很要緊的事,幾乎說走就走。
當晚定了目的地,
第二天一早就出發了。
兩個人直接落地三亞北部的某個州島度假,因為是私人島嶼,還沒被大量遊客所侵占,四周海域依舊還是毫無汙染的狀態。
海水清澈透明,在裴君澤戴著護目鏡和司謙在海底潛水時,都還能看到熱帶魚和形態各異的珊瑚。
玩了大概有四五天吧?
裴君澤和司謙一起潛水一起衝浪,有時在海邊露天吃燒烤,有時曬日光浴,又互相為彼此塗抹防曬霜…
*
就那幾天,司謙不知道拍了多少照片和視頻,隨時隨地把相機抱在手裡,時不時就能看到他不知道從哪掏出手機或相機對著裴君澤拍。
有一次是裴君澤正戴著一副寬大的太陽鏡,在遮陽傘下午睡,他剛閉上沒一會兒L,覺察到麵前多了一道陰影,不用睜眼就知道是司謙了。
“你怎麼又拍…”
司謙嘿嘿笑了一聲:“看你睡著了嘛,忍不住就想拍一下…”
裴君澤睜開眼,先是無奈地對鏡頭笑了笑,然後猝不及防地拿過司謙手機的手機,調成自拍模式。
在司謙不明所以的眼神中,他一隻手伸長手臂拍著,一隻手把他往下一拽,直接吻了上去。與此同時,倒計時模式剛好歸零。
一聲清脆的哢嚓後,兩人第一張接吻照就這麼拍好了,而且還是由裴君澤伸手的角度,可想而知的珍貴!
他沒看照片,拍完把手機丟給了司謙,像招呼小寵物狗那樣摸了摸司謙的腦袋:“去吧,去那邊玩。”
有時候司謙也不定會拍照,他會蹲在裴君澤的沙灘椅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白天瘋玩瘋鬨,到了傍晚就安安靜靜坐在海邊看海邊落日,抑或是赤著腳在鬆軟的沙灘上踩出一串串的腳印。
裴君澤每次都走在最前麵,而跟在身後的司謙會非常固執一定要完全重合地踩在裴君澤的腳印上。
裴君澤回頭看到他一步步踩著自己的腳印,都會忍不住想笑:“你在乾嘛啊?”
司謙也會笑,在陽光下,一陣海風吹過,他指著沙灘上完全重疊在一起的腳印:“你看…我們是一起的。”
——好蠢啊。
有時睡到淩晨,裴君澤也會突發奇想,拎著一瓶低度數的果酒,跑去在海邊看海。
不同於白天的蔚藍,也不像傍晚時分的橙黃色,夜裡的海並不美,黑漆漆的,仿佛一張深不見底的深淵巨口,隨時等著把人吞吃入腹。
裴君澤一點也不怕,在沙灘邊席地而坐,冰涼的海水沒過腳背又褪去,一旁的司謙揉著眼睛也跟著他。
夜裡的海邊很冷,他會蜷縮著向他取暖,兩個人緊緊依偎著,說一些有的沒的的閒話…
*
預計離開的前一晚,兩人依舊沒什麼睡意,就那麼安安
靜靜地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聽著海浪拍打礁石發出的嘩啦啦聲。
那天的月亮比平時亮一些,細碎的月光倒映在藍色的海麵,波光粼粼,好看極了。
“君澤…”
“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司謙經常會這樣突然叫裴君澤的名字,也沒什麼特彆重要的內容要說,就是突然想叫叫他。
裴君澤也沒覺得無聊,也會耐心地應著,司謙喊一次,他也就跟著應一次。但那晚…他明顯有些興奮。
連著叫了五次他的名字,裴君澤也不厭其煩地回應了五次。
在回答完第六次以後,裴君澤垂下眼瞼看到司謙甜蜜得有些過分的笑容,他知道他為什麼這樣,至於嗎?
今天白天兩人出海玩,船夫隨口問了一句他倆的關係,裴君澤當時坦然自若的說司謙是他的伴侶。
伴侶明顯比男友親密多了,司謙就為這麼一句空頭稱呼高興成這樣…
*
“君澤…”
“嗯。”
又來了。
裴君澤心裡這樣想,然後聽到司謙的下一句:“………你是不是買了戒指?哈哈哈我在小夾層看到了,你打算什麼時候送我?”
司謙像是憋了很久很久終於忍不住,整個人一下笑得合不住嘴,因為動作太大,還一下倒在了沙灘上。
看他往後倒的動作,裴君澤的手比腦子反應還要快,一下扶住了他。
而原本隻是打算由坐著改成躺倒在沙灘上放鬆的司謙也被他的動作愣了兩秒,隨即…眸光中泛出蒙蒙的水澤:“君澤……”
他看到了君澤剛才眼裡的擔心,他明顯就是擔心他摔倒,君澤很少會說什麼很動聽的情話,但這比任何示愛的言語都要來的動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抑製住皮膚組織下過於興奮的細胞,手裡極快地從褲兜摸出一個絲絨的盒子。
“其實,我也買了戒指。”
話畢,沒等裴君澤反應,司謙單膝跪地,說出了上輩子一模一樣的話:“君澤,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