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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符安認認真真的把西洲給他發的所有消息都看了一遍,看完以後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西洲真的是給他的每一位“朋友”都提出了非常理性的建議。首先幫會的事兒,他提出了兩個不同的分支,要麼就當斷則斷,直接解散。
他在消息裡明確說明,無論是感情還是食物,變質變味後,就不再是原來的那份了,他繼續守著原來的回憶是種怯懦。
可能覺得第一條太生硬,他又給出了第二條,他朋友如
果實在是心軟,舍不得那個小幫會,那麼就隻能重新整合一下。
【西洲:能夠聚集到100多200多號人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哪怕折半,就一百個人也非常可觀了,如果能好好利用,絕對是一筆非常可觀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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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洲:你也提到,說你朋友最初是想為他們做點什麼,是想幫助大家,所以才提出了每個月發工資?】
【西洲:我認為這個出發點很好,但不該直接給錢,哪怕承包項目一起做,讓他們自食其力,賦予他們個人價值,也比直接發錢好。而關於項目做什麼,這個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給你推薦…】
後麵就是西洲整理的一些資料,他讓符安那個朋友最好先召集一下所有人填一下下麵的表格…
表格有點類似於個人資料,不過側重點是在於讓他們填各自想乾什麼,以及最擅長乾什麼,文化程度之類的。
【先整合一下他們的優勢在哪,再考慮後續的方向。目前有兩個大的方向,一個是他們如果都沒什麼文化,那麼就隻能做往土建或安裝方麵做。另一個大方向就是他們有點腦子,就可以一起做網絡運營,銷售代理之類的…】
這話已經算是比較隱晦的了。
說得更加直白一點就是:手上有這麼多人,當然不能白白給他們發工資,可以用他們創造點一點收益。哪怕是送他們去工地乾活,你光抽成一個月都能賺好多錢呢!
當然,這樣說的話就實在是太難聽了太市儈了,像“重新整合”以及“賦予價值”聽上去就好聽多了。
符安並不知道,就這樣一段話是對麵的商時序刪刪打打,修修改改了好多遍以後,最終才決定這樣發的。他也知道他聽不懂,要的就是他聽不懂。
符安果然聽不懂,但他也不好意思說自己,也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
【符安:嗯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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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關於他“另外一個朋友”親爹的事兒,西洲用了和第一條一樣的一句話: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西洲:通過你的描述,我認為你朋友的親爹並不值得擔得起父親這個稱呼,無論是養還是育他都沒有做到。】
【西洲:恕我直言,一個隻會和自己的孩子索取的父親,我並不認為他能有多愛自己的小孩。】
【西洲:我還注意到你說那個親爹還拋棄了你朋友母親對嗎?我認為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的朋友還是趁早放棄在他身上尋找什麼虛無縹緲的父愛了。】
可能是他覺得這話都語氣不怎麼友善了,於是他還在後麵補充了一句。
【西洲:我不太清楚你朋友對他親爹的感情,我不知道他們具體的事,就我自己來說,我的親緣是很淡的,假如是我的話,我不會糾結這些東西,我會直接斷絕關係,順便把戶口移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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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噢,符安都快忘了自己戶口還在符盛那裡,想一想,還真是膈應啊。
甚至被西洲這麼一提醒,不止是戶口想遷出來,符安
甚至連自己的姓氏都想一起改了。
符盛忘了他媽媽的名字,但符安沒有忘記,他記得他媽媽叫方玉萍。
小時候的他哪怕還不認識這三個字叫什麼,也不知道怎麼讀,甚至都沒聽過,但他也記得這三個字具體長什麼樣子。
一開始他媽給他取的名字也並不是符安,應該是符平安,就是因為那時候他早產,體弱多病,期盼他平平安安的。
後來也不知道因為什麼樣的原因,沒有叫平安,隻取了其中一個安字。
不管因為什麼,他媽媽始終是最愛他的。因此每一年逢年過節的時候,符安經常會去墓園裡看他。
當然,商時序也會跟著一起回去。
幾乎每年,他都會記得把符安帶去給女人看看,說一下他今年又長多高了,又或者身體怎麼樣之類的瑣碎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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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被拉的實在是太遠了,符安低下頭繼續看著下麵的消息。
後麵同樣是一些非常理智的分析,例如分析他另外一個朋友惹到了誰?
西洲回複的消息比較謹慎,先說這個“不能惹到”是什麼方麵的不能惹到呢,對方有什麼讓他朋友忌憚的東西嗎?金錢?權利?抑或是某個不能公布的秘密?
西洲寬慰他,無論哪一個,既然說了是一件小事,並且他朋友還已經道歉了,那麼事情就沒他想象得那麼糟糕。
而且假如他道歉了,對方還依舊不依不饒的話,那麼對方的問題就很大了。
還有符安說過那個“養父”的事兒,他回複得字數是最少的,他說:“去吧,無論你做什麼,他都會很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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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安在看完西洲給他的條理清晰的回複以後,腦子裡原本打成結的線順了不少,似乎每件事也不是那麼糟糕?
每一次都是這樣,在符安感覺不知道怎麼辦的其實,他都會給出很清晰的答案,給足了他滿滿的安全感。
他真的太可靠了!
符安先認認真真給對方道了謝,又透露自己心情比剛才好多了,還誇對方真厲害,好像什麼事兒到他那兒都不算什麼。
【符安:謝謝你,我們認識這麼久,一直都是你在安慰我,你真的幫了我好多好多好多。】
【西洲:沒事。】
符安很感激他,他本來也是那種很喜歡分享的人,當即拍了一張自己吃的粉鳳梨給對方,說自己很喜歡吃這種,要給對方也寄一些過去嘗嘗。
【符安:我下午一點叫人給你寄過去,加急特快的話,應該明天或者後天的早上就能到你那兒~】
【西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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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周四,離周六還有兩天。在沒有和西洲聊之前,他都不知道周六見麵時要說點什麼,要乾點什麼。
感覺自己有好多事情要做,又不知道怎麼做,腦子亂糟糟的,但經過西洲這麼一梳理之後,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
他心裡瞬間有了一個前後順序,等會兒就出門
把戶口的事兒給辦了,明天弄改姓的事,後天剛好處理小洪興幫會的事…
而現在嘛,家裡就有打印機,符安讓家傭把西洲發來的表格打印最少300份。
而等著打印期間,他又挨個回複了一下之前關係很好的幾位幫會初始成員。
他和這幾個人關係好,都不用填表格,他也知道他們各自都擅長什麼。他們中有喜歡畫畫的,有喜歡弄電腦的,還有偏科特彆厲害的…
他把他們拉了一個小群,又把剛才西周對他說的話潤了潤色,刪刪減減加了一些自己的想法,發在了群裡。
剛開始沒有人回應,過了幾分鐘之後慢慢有了回應,回應的幾個人看完他給的意見以後,都比較傾向於先做工程,攢一點錢,然後再考慮彆的。
【符安:可是乾工程很辛苦…】
這句話發出去後,小群裡起碼安靜了有好幾秒,然後才開始跟著有了回複。
【顧泉:做什麼不辛苦呢?】
【俞浩元:起碼比我現在這個好多了吧,小安,我們和你是不一樣的。】
【彭恩生:才看到消息,小安這個想法很不錯啊,要乾的話,加我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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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安看著後麵陸陸續續冒出來的熟悉的名字,他們大多的意思都差不多,比起讓符安先墊錢給他們出前期創業的成本,他們更願意自己先乾工程攢一點本錢…
這倒是沒什麼,主要是看到那句他們不一樣時,符安楞了兩秒。
他們有什麼不一樣的呢?
他們的年紀是相仿的,愛好也都差不多,無外乎大抵符安有一個商時序做後背,可以什麼都不管,理所當然的當一個米蟲,整天吃喝玩樂,他們卻不可以…
但………商時序。
符安看著自己剛才發過去的消息,那是他在看完西洲的回複後,頭腦發熱發過去的消息,主動問他今天晚上有空嗎?能不能早一點回來吃飯?
商時序那邊的回複是:【好。】
這段對話就這麼結束了,晚上的事兒……算了,晚上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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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之前拉的那個小群裡的消息已經很多了,還有人艾特了一下符安,問他最近怎麼樣?說他這樣整天在家裡玩著也不是個事啊,要不還是去上上大學吧,聽說大學很好玩的…
【小安,你總不能一直這樣呆在家裡吧?之前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你先去大學上幾天課,要是不舒服就不去了?】
這條消息是顧泉發來的,他並沒有發在群裡,而是私聊給符安的。他還是希望符安能夠好好讀書的,他說他自己是想上大學都沒那個條件上…
【恩,我會好好考慮的。】符安把這條消息發過去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記得我好久沒看到你們了,周六的時候,等事情弄完了一起去吃個飯啊。】
【顧泉: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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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安本打算用周四和周五兩天來解決自己的戶
口和更改姓氏的問題,但因為周四的晚上在飯桌和商時序說了這事後,事情一下變得快捷多了。
記得當時商時序在聽完他的話以後,陳思了一會兒,問了他一句確定嗎?
“當然確定。”符安暼了一眼主位上的男人,“序哥,這個會很麻煩嗎?”
坐在主位的商時序從小禮儀學得極好,這點從他談吐和言行就能看出來。
他不會邊吃東西邊說話,在符安講話時會認真看著他。而他在回答符安這個問題的時候,會特意把手中的筷子放下,將食物咽下去後這才開口。
“沒事,不用擔心,不怎麼麻煩的,你自己確定了就好。”
符安點點頭,然後殷勤的主動給商時序夾菜,在他看過來時還解釋了一句,說沒什麼彆的事要麻煩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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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時序當時的表情一如往常,看不出什麼特彆的波動,就是在用餐結束後,拿餐巾擦了擦唇,目光直直看向符安。
那一刻,
符安突然感覺他要對自己說點什麼。
“安安,本來這件事我並不想告訴你的,既然你今天說了改名,那我決定還是應該和你說一下…”
在商時序開口的那刻,符安心裡突然有種預感,這事很大概率和他親爹有關。
“你的生父之前來找過我幾次…”
果然………
雖然早就猜到了,但真正從商時序口中聽到的那一刻,符安心裡還是有種說不出的可笑:“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商時序端起一旁的茶抿了一口,語氣依舊是那種不疾不徐的平靜:“我忘記了,應該有好幾次吧,反正第一次應該是你剛到我家不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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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子符安的戶口還在他親爹那裡,無論從法律意義上說,還是情理角度,作為親生父親,符盛假如想爭奪撫養權,勝訴的概率並不小。
不然一個小混混當然是威脅不到商時序的,他唯一的籌碼,唯一的依仗也就是他是符安的血緣上的生父這一項。
但凡商時序想對他做點什麼,又或者讓符盛悄無聲息的發生一點意外直接離開都是完全做得到的,他可並沒有。
隻是商時序更擔心符安對他的看法。
而符盛也很明顯看出商時序對符安的莫名其妙的執著。
他倒不覺得他對符安有什麼真感情,隻會覺得商時序的心臟本來不好,肯定是把符安留著當備用庫存。
符安的媽媽是hr陰性血,
符安同樣遺傳了他媽媽的血型。
眾所周知商時序的心臟不好,所以他為了心臟才強行把符安留在身邊這個理由看起來非常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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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的符安也是這麼認為的,才會那麼理直氣壯的覺得商時序為他收拾爛攤子都是應該的,覺得他欠自己…
而現在…
符安看著麵上的商時序,他比自己第一次見麵時氣色要好多了,看向自己的時候,表情喜怒不形於色,如一眼望不到底的湖麵,一點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記得小的時候他還曾經坐在商時序的肩膀上過,後來年紀一點點長大,因為很多很多彆的事情,他好久都沒這麼認真看過商時序了。
那會兒符安看過去時,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看到商時序唇角一閃而過的笑意,他心情似乎很不錯的樣子?
商時序:“安安,要不你還是去上大學吧,好不好?”
符安:“…………”
商時序:“一定不會再發生高中時那樣的事情,好嗎?假如你去了以後覺得不舒服,也可以告訴我…”
符安:“…………”
大抵是看符安一直沉默不語,商時序放軟了口氣:“算了,沒事的…你不願意也沒事的,我總歸是養得起你的…”
符安:“好,可以,你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