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人格障礙攻重生以後5(2 / 2)

小孩子們一個個都非常有活力啊,他們有時討論著班級裡的事兒L,時不時問問彼此的作業寫的怎麼樣了,還有一起約好幾點幾點在廣場哪裡見的。

十來歲的小孩,關心的事情無外乎就那麼幾件,似乎世界也就這麼大了。

周應澤饒有趣味的看著聊天框裡不斷滾動的消息卻並不發言,偶爾也會想一想他十來歲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於是他一麵思考這個問題,一麵去客廳的一角給自己泡了一杯現磨咖啡,聽著研磨研磨咖啡豆的聲音,他想起來了。

嗯,他可沒有這麼活潑的。

家裡出事之前可能稍微好一點,但他依舊是經常被誇穩重的小孩,偶爾會有一點孩子的俏皮。但家裡出事以後,他很長一段時間都體會不到任何情緒波動。

這種感覺類似於他知道現在應該該哭,應該笑,應該有什麼樣的情緒反應,可是身體做不出相應的動作。

十幾歲時最愛獨來獨往,到二十來歲慢慢學會了一點點偽裝,也明白了一片綠葉要想藏起來,就在生活在森林裡。

周應澤一直覺得在十歲那年其實就已經死了,往後這麼多年不過隻是行屍走肉,自己背著自己的屍體,飲著自己的血在過活而已,連為什麼活著也不知道。

隻是活著。

*

咖啡機的指示燈亮起來了,意味著上一個步驟已經好了,周應澤把研磨出來的咖啡粉按壓緊實繼續進行萃取步驟。

周應澤:“………”

他其實不怎麼愛喝咖啡的,也不愛喝茶,真要說他喜歡什麼吧?好像還真一時想不起來,他沒什麼特彆喜歡的東西。

他父親很愛喝茶,母親很愛喝咖啡,他們兩個在當地老家都是老師,一個教數學,一個是教英文。兩個人性格各異,但感情卻一直很好,假如不出事的話…

周應澤沒再繼續想下去了。

很多時候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的並不是他們生前的模樣,而是死亡時的模樣,眼睛睜的很大,麵部表情猙獰,四肢血肉模糊,皮肉翻開的樣子。

咖啡機前站著的青年臉色和表情沉著又冷靜,無框眼鏡讓他整個人多了一絲絲書卷氣,而沒有一個人能夠想到他腦海裡想的都是些什麼血肉橫飛的畫麵。

周應澤低頭抿了一口意式濃縮,熟練的走進自己的書房,在其中一排書櫃子的裡側摸了摸,輕輕按下一個卡扣。

下一秒,嘩啦一聲,

整麵書櫃就被輕輕鬆鬆的挪開了。

書櫃的後麵是一個約幾平方的小房間,牆麵上掛著各種各種昆蟲的標本,一個又一個的玻璃罐裡擺放了很多了小動物的屍體和皮毛。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有兩米多長的透明的生態魚缸,底部是濃密的水草,正中間養著一顆占據大半個生態牆的莫斯樹,各種五彩斑斕的小魚兒L在水草和樹乾之間歡快的遊著

*

這是周應澤的秘密基地,哪怕就是和他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接近二年的秦源都不知道他有這麼個地方。

記得有兩天沒喂食了,得喂點了。

周應澤走過去喂了點魚糧,喂完後又清理了一下水裡的,剩下的時間就那麼安安靜靜看著它們在裡麵遊動的樣子。

水缸的水折射出點點光斑映在周應澤的臉上,使得他半張英俊的側臉明明滅滅,亮晶晶的眼睛裡竟然充滿了羨慕。

那天一整個下午的時間他都泡在自己的秘密標本室裡,繼續把之前做到一半的昆蟲標本繼續做了下去。

那是一隻很漂亮的血紅色蝴蝶,為了儘可能展現它的美,就需要拿一根一根細細的針密密麻麻的沿著它的翅膀紮下去,將其固定位完全展翅的模樣。

而這種針也被稱之為展翅輔助針。

周應澤上次就已經把輔助針紮好了,隻等風乾幾天就可以下板了,而這次過來就是做後麵的工作。

衡青打來電話時,他正在專心致誌的欣賞牆麵多出來的新標本,非常完美,沒有出去鍛煉,蝴蝶的翅膀也沒有殘缺,真美啊。

因為太專注了,以至於周應澤在接到電話已經是對麵打過來的第五通了。

周應澤:“講。”

對麵的衡青可能是通過周應澤當時講話的語氣聽出他心情還不錯:“我可以過來找你嗎?”

這不是他第一次這樣說了,自從他們上一次以後,他經常時不時就會避開人群,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來找周應澤。

有時候隻是安安靜靜的待一會兒L,有時候可能會發生一點彆的什麼,反正結束以後他就會自覺離開…

周應澤也有點不知道怎麼定義他們的關係了,以前是關係很好的兄弟,現在呢?這個不叫戀人吧?

可偏偏這是衡青自己選的。

電話那邊的衡青又重複了一遍,聲音很低迷了,估計以為會被拒絕吧?

“……我可以過來找你嗎?”

周應澤的視線落在自己滿屋的標本上,又遙遙的看向外麵客廳的沙發上,腦子裡不由自主浮現出之前那次…

“隨便你。”

*

衡青絕對在周應澤沒在家的時候偷偷來過他家,絕對。從他第一次來的時候,周應澤就已經發現了。

畢竟他對他家的格局似乎還挺熟悉的,第一次來就衛生間在哪,知道書房和臥室的位置,那麼他肯定來過啊。

既然他都來過,那麼對於自己書房後麵的小標本室,他應該也看過了吧?

這次衡青過來的時候,周應澤也並沒有把用來遮攔的書櫃門給拉上,因此他一來就看到了滿牆的標本。

“真漂亮啊。”

出乎周應澤意料的是,衡青似乎好像還沒見過他的標本室,剛看到的時候,腳步還遲疑了一瞬間。

周應澤:“你之前不是來過嗎?”

衡青:“但我沒見過這

個小房間啊。”

周應澤:“…………”

“真的。”衡青似乎生怕周應澤不相信他,又強調了一邊他之前每次來都沒有待多久,“畢竟我怕被發現嘛,之前真沒見過這個…”

對於這個解釋,周應澤勉強相信了。他已經沒再糾結這個事了,結果衡青突然像反應過來一樣。

“那個賤人不知道這個地方吧?”

衡青沒有得到周應澤的回複,但也不需要了,他隻看到後者的臉色就知道秦源肯定不知道,那麼自己豈不是……

啊,好高興啊。

他捂著自己的臉無聲了找了出來。

一旁的周應澤:“…………”

不理解。

*

過了好一會兒L,衡青臉上那股興奮勁兒L才算是一點點褪下來。

他認認真真的看了一下彆的昆蟲標本,各種各樣的蝴蝶,甲蟲、蟬、蛾,甚至還有動植物標本。

其中最栩栩如生的是一隻純白色的小貓,因為保存得太完好,衡青差一點就以為它還活著了。

他仔細觀摩著,猜測周應澤應該最喜歡它,畢竟隻有它被擺在最順手的書桌旁,還給它穿上了衣服,躺在小籃子裡。

完全可以想象到周應澤看一會兒L書,或者在案台上工作一會兒L就會順手摸一摸那隻小貓,嗯,突然還有點莫名的嫉妒。

*

“嗯?”周應澤注意到衡青的目光看在雪雪身上,他走過去摸了摸小貓的腦袋,“它叫雪雪,是以前家裡養的小貓,你看它做什麼?”

看似語氣淡淡的,好像隻是隨意問著話,實際上周應澤在密切的觀察衡青的每一個微表情,猜測他現在在想什麼。

“真巧啊,我以前也很喜歡弄這些,不過我沒你手巧,也沒你這麼有耐心,每次製作的時候總是不小心弄壞…”

周應澤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

衡青也沒覺得被冷落了,自己又興致勃勃的掃了一眼彆的標本。

周應澤的收藏真的特彆多,不僅有鳥類鼠類的,蛇類的動物標本,還有不少植物標本。

他把那些花花草草處理得很完美,其中葉脈標本應該是處理得最費心的,葉片上每一根脈絡都清晰可見…

每塊標本的相框都有對應的名字。

周應澤的秘密基地迎來了第一位客人,而身為主人的他則在一旁細細打量著來訪者的表情和一切行為。

他臉上的喜悅不似作偽,先盯著那隻栩栩如生的小貓,又看看一旁的小魚標本。

和其他標本的栩栩如生不同,那隻一副有點殘缺的魚骨頭,標本的旁還寫了名字,想來也是周應澤以前養的小魚吧?

衡青心裡想著,嘴上也問了出來。

“嗯,的確是我以前養的小金魚,和我爸爸媽媽一起在夜市小攤裡撈的。那時我不會做標本,就把它埋了起來,後麵腐爛成一堆骨頭,我又把它拚起來了…”

周應澤想了想,繼

續很平靜的語氣解釋道了小貓的事:“雪雪是生病死的,為了讓它身上的毛保持光澤,我時不時就要為它做基礎的清潔工作…”

“哦……”

衡青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連帶著眼睛下的臥蠶都變得更明顯起來。

衡青:“應澤…”

周應澤:“嗯。”

衡青:“哪天我死了,你也把我做成標本吧?”

周應澤:“好啊。”

衡青:“這樣你會天天過來看我嗎?或者時不時撫.摸我?”

這個問題衡青問的很是認真,而周應澤也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前者的身高體重,仿佛是在心裡預估要怎麼下手。

“嗯,你個子有點太高了,處理起來有點麻煩,全部的話有點難,可能需要大一點的地方。”

衡青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長手長腿,也跟著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不過沒一會兒L,他又很嚴肅的說:“這樣不好嗎?我就是你標本屋裡最大的標本了,”

周應澤:“…也是。”

當時但凡有第二個外人在場,聽到他們用如此平靜的語氣說著這樣的毛骨悚然的對話,估計都會嚇得當場報警的程度。

可惜兩個腦子都不太正常的瘋子並不覺得這種對話有什麼問題,他們依舊饒有興致的聊著到時候怎麼處理的問題。

*

也忘記那天晚上是怎麼靠近,是怎麼突然親上的,怎麼開始的,反正完事後的周應澤有點累,小喘著氣,半眯著眼睛倚靠在床頭抽了根事後煙。

煙霧彌漫間,俊美的眉眼若隱若現。

衡青以前很少看到周應澤抽煙,一直以為他不會抽煙呢?原來還是會的。

“看我做什麼?”周應澤嗓音帶著一點點不易覺察的沙啞,他有些好笑的瞥了直勾勾看著他的男人一眼,“嗯?”

看他做什麼?當然是看他好看啊。

周應澤平時是很難接近的類型,哪怕是夏天的時候,穿襯衣也會把扣子扣得嚴嚴實實,尤其戴上眼鏡時禁欲感十足。

但也正因如此,那會兒L他慵懶又性感的模樣才更讓衡青心跳加速,挪不開眼。

衡青沒出息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並老老實實交代了自己今天乾了哪些正事:

“我在外麵蹲守了一整天,然後記下了他每天的日常起居,他幾乎不單獨出行,去哪裡身邊都一直跟著人。”

這個周應澤也知道,畢竟這二年裡他也沒有閒著,他點了點頭,伸長手臂在床頭櫃旁的煙灰缸上抖了抖煙灰,語氣裡帶著嗤笑:“…他膽子也太小了。”

其實膽子小也很正常,畢竟前麵已經意外死了二個了,他會擔心也正常。但…二年了,他竟還是這麼小心謹慎。

男人的兩個兒L子都已成家立業,兩個孫女一個孫子,其中最小的孫子今年九月開學,在周應澤所任教學校的隔壁小學讀書。

如果硬是要想的話,也不是想不到彆的法子製造

一些機會,但周應澤不是特彆想用這個法子。

*

衡青雖然不知道周應澤那會兒L具體心裡在想什麼?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在為什麼煩惱,於是他湊過去主動開口:

“我沒有道德,我也沒有良心,我什麼都可以做的,我可以幫你的…”

衡青那會兒L的表情很正常,並不覺得這些話有什麼問題,他就仿佛說著平常的吃飯喝水一樣的閒事一般說著他可以為周應澤做任何事。

他把重音強調在了任何事情上。

任何。

“…………”

周應澤卻對這個問題避而不談。

他是一個很有耐心的獵手,在獵物露出破綻之前,他能夠一直一直保持同一個姿勢很久很久,等待著最合適的時機。

那會兒L周應澤手裡的那根煙也抽完了,他順勢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裡,又自己起身衛生間洗了一個澡。

洗澡的整個過程裡,他知道外麵的衡青一定在看著他,那道過於強烈的目光仿佛能夠傳播門板一般。

等嘩啦啦的水聲停了,周應澤帶著一身濕漉漉的水聲出來了,脖子上搭著一條純白色的毛巾,一麵給自己半乾不濕的頭發擦拭水滴,一麵從衛生間朝著臥室的方向走去。

在看到衡青依舊還在以後,周應澤心裡已經猜到,卻故意皺起眉,故意開口道:“你還沒走?”

衡青那會兒L應該就打算走了,都已經坐到床邊上了,依舊還是不抱希望的問了一句:“我今天晚上能留下來嗎?”

兩人對視著,周應澤能夠明顯聞到空氣中的某種氣味,也能看到衡青眼裡的希翼,他正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周應澤目光疏冷,一如往常。

衡青:“……好吧。”

他離開的時候依舊是小心翼翼的,就是背影莫名有點像一隻被拋棄的棄犬,有那麼一瞬間,周應澤竟然想讓他回來了。

算了…還是下次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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