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人格障礙攻重生以後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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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周應澤可能醒著,也可能沒醒,而衡青一開始原本隻是安安靜靜和周應澤並排躺著,後半夜的時候興許是想離周應澤近一點,結果……

周應澤兩隻手牢牢掐著衡青的脖子,僅僅幾l個呼吸的時間,衡青的脖子以上的皮膚漲得通紅,麵部充血,眼球微微凸出,隻要再維持一小會兒,他就會死。

就在他幾l乎就快要背過氣時,衡青居然放棄了抵抗,結束了本是出於求生意識而努力撥手的動作,居然開始很費力的想伸手觸摸周應澤的臉。

然而也就是這一個動作,讓周應澤原本毫無聚焦的眼神逐漸聚焦,他就像從一場噩夢中醒來似的,瞬間清醒了。

而一旁的衡青喉嚨間由於掐緊的力道驟然放鬆,新鮮的氧氣也爭先恐後地湧入鼻腔肺腑,他在原地呼吸了好久好久。

而一旁的周應澤則有些迷茫的看看衡青又看看自己的手,從沒有那麼一刻,他如此清晰認識到,剛才有一條活生生生命差一點在他手中消失了。

認識到這一點後,他的太陽穴猛的跳動起來,心臟也前所未有的劇烈震顫,同時還伴隨著口舌發乾,呼吸急促。

這種外在的情緒特征很像是他在恐懼,但同時也很像是…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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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裡並沒有開燈,除了衡青大口大口的喘氣外,就隻剩下空調運作的微弱聲響,黑暗中,一時誰也沒有先開口。

衡青是一時半會兒還發不出聲音,而周應澤則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一股死寂的沉默在空氣中蔓延。

“我……”

“我……”

又過了一會兒,兩人幾l乎異口同聲的口,而其中衡青的聲音因為有些嘶啞而聽不太清,周應澤的要稍微清晰一點。

“抱歉,我似乎做噩夢了…”

周應澤那會兒本想繼續再說點什麼來著,可能是想道歉,想解釋,也可能是彆的,隻是那些話都還沒說出口呢…

等他把目光放在衡青臉上後,注意到衡青當時依然潮紅的臉以及一些部位的明顯變化的時候,原本在腦袋裡準備的話一瞬間被他忘得一乾二淨。

“你……”

“沒事…”衡青的聲音帶著嘶啞,明顯沒有生氣,甚至還有顯而易見的愉悅,說話時還有點小喘著氣,“沒事,我發現我很喜歡…真的…”

他不需要說真的,周應澤已經從他的短褲的某些反應裡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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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剛睡醒的緣故,周應澤的腦子運轉的比平時緩慢一些,所以他花了十多秒的時間理清思路,也明白了現在的狀況。

這個世界上的確會有些較為奇特的愛好,例如癡迷於缺氧所帶來的快感。

大腦仿佛檢索到關鍵詞,周應澤腦海裡迅速閃過一排以前在刑偵類書籍裡看到的內容,大概就講述了許多死於性.窒.息的真實案例。

其中有提到引起性快感的主要機製還由於在缺氧時會

引起高碳酸血症、堿中毒,這會造成輕型的幻覺。它會讓人體驗到一種類似高.潮的感覺,產生像可.卡.因一樣強烈的易上癮的體驗。

早在十六世紀末的歐洲,一些死刑犯被當眾處以絞刑時,會發現犯人在被執行死刑的過程會有生理方麵的反應,這也是窒息能夠獲得快.感的最早的證據。

而衡青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變態,就是不知道這個癖好是他本來就有的,還是剛才誤打誤撞讓他體會到的?

*

過去很久以後,周應澤和衡青之間已經完全坦誠相見的時候無意中又聊起這個話題。未來的衡青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天發生的事,又詳細描述了他當時的心情。

“我之前都沒有那種體驗,那會兒…嗯…怎麼說呢,一開始我也以為我隻是喜歡那種瀕死的窒息感,私底下還做了些裝置,嘗試過幾l次,的確有感覺,但沒哪天那麼強烈。然後我就發現還是不一樣…”

“不一樣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說著,原本坐在地毯上的衡青湊過來把腦袋搭在周應澤大腿上,笑眯眯的補充上後半句,“我發現好像由你給予的窒息感才會讓我更加上癮…”

窒息會導致缺氧,而缺氧帶來眩暈感會讓大腦內的神經細胞迅速喚醒,一點點極為微妙的感受被急劇放大,這本身就會產生超乎尋常的刺激。

更彆提那時候他還看著周應澤…

哪怕就是平日的狀態下,他看到周應澤都時會感覺心跳加速,覺得無法呼吸,而那時任何一點點微小的喜悅都會被急劇放大,他當然就……

雖然很難以理解,也很難以形容,但他的確還是挺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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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那都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起碼那天晚上的周應澤並沒有從衡青那裡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當時外麵的天已經蒙蒙亮了,大約應該是四點到五點的樣子,最多再過一個小時,就到了他平時應該起床的時間。

明天有幾l節課來著?好像有上三節,上午一節,下午兩節?下午似乎有一節要做實踐,得早一點過去領一下道具,嗯…

周應澤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想著這些瑣碎,想以此來讓自己轉移注意力,不要再去回想剛才的那幾l秒。

但思想不是那麼容易控製的,說著不想還是不知不覺的想到了,隔著一層薄薄的皮膚,他能清晰脖頸處的動脈跳動,隻是想想,指尖便開始發麻…

那會兒一旁的衡青也沒有睡覺,半眯著眼睛的周應澤不止一次的看到他伸手小心的觸摸著自己脖頸的動作,就好像是在回味什麼…

周應澤:“…………”

又大約過了小半個小時的樣子,外麵的天比剛才更亮了些,周應澤閉著眼睛都能聽到窗外鳥兒鳴啼的聲音。

——該起來做早飯了吧?

這個念頭剛剛冒起來,一旁原本躺著的衡青有了動靜,他先是看了一眼一旁裝睡的周應澤。

就是閉著眼睛,周應澤也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在他身上遊離,以

及低低的笑聲。

“阿澤睡覺怎麼這麼規矩,像個小學生一樣,手還放那麼板正…好可愛啊”

下一秒,額頭上傳來一陣溫熱的觸覺,不過很快又一觸即分。

跟著就是床榻一些細微的窸窸窣窣聲,推測應該是床邊的衡青輕手輕腳下床,輕手輕腳的出了臥室門。

躺在床上的周應澤心裡還想著衡青到底要去做什麼的時候,廚房那邊傳來了隱約的煤氣灶被擰開的打火聲。

周應澤:“…………”

*

留宿後的第一個晚上就發生了那樣的事,然而第一個早晨,他們兩個麵對麵吃著早餐…

周應澤那會兒是一直有聽著廚房裡聲音,在聽到一陣滋啦啦後,一陣香氣撲鼻的黃油香從廚房飄了過來。

他聞著香味走廚房外麵時,一眼看到衡青正在背對著他在廚房裡給做早餐。他當時穿著一件背心,一條寬褲,腰間係著一條米色的圍裙…

這些都不是吸引周應澤目光的原因,周應澤都無法將自己的目光從橫青的脖頸上移開…

明明昨天晚上衡青脖頸處的淤青還沒有那麼嚴重,記得隻是一層淺紫,在經過一夜之後淤青已經逐漸有些駭人的深紫。

但衡青本人好像不覺得自己脖頸處有一道深深的淤青有什麼不對的。他看起來心情不錯,還能哼著歌。

在注意到身後周應澤的醒了,衡青還轉身若無其事的對他笑:“你起來了?應該還有一會兒就好了,你先去洗漱吧?等洗漱好了,應該就差不多了。”

衡青的聲音聽起來比昨晚還要嘶啞了。周應澤雖然不是醫學專業的,但他也能推測出衡青的聲帶一定受損了。

並且他明明昨天晚上還差點死在自己手裡,但今天…

衡青正在煎雞蛋,在不是很熟練的將平底鍋裡的雞蛋翻了一個麵後,扭頭疑惑的看向依舊還站在原地的周應澤:

“怎麼了?一直看著我,難不成今天才突然發現小爺我很帥?”

周應澤對這種挑眉擠眼的耍帥並不感冒,不忍直視的移開視線:“沒什麼。”

現在還能一本正經的和自己貧嘴,看起來他本人看上去完全不在意啊。

不過他不在意,似乎也正常?畢竟前段時間他哪怕在回憶起上輩子死在他手裡後,也並沒有在意這個啊。

反而看起來還…很開心?

*

那天早晨,在和衡青一起用過早餐後,差不多是七點十分的樣子,周應澤也一如往常般自己開車去學校上課。

出門時衡青非要和他一起去,而周應澤也懶得說什麼,隻是在臨近開門時,瞥了一眼衡青脖子上的更加明顯的淤青,提醒他:“你不拿什麼東西遮一遮嗎?”

“我為什麼要遮?”衡青挑眉,一副不怎麼理解的樣子,隨後也不知到底想到了什麼,麵頰竟泛起一絲絲興奮的紅暈。

“這是你給我留下的痕跡,是愛的證明誒,我還想要好好的留著呢,為什麼要遮起來

啊?”

衡青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是那麼的理直氣壯,仿佛不能理解為什麼周應澤能問出這樣的問題。

對此,周應澤沉默了幾l秒選擇當沒聽到。

*

周應澤住的地方離任職的學校很近,平時如果不堵車的話,十分鐘左右就能到,堵車的話也不超過二十分鐘。

那天不怎麼堵車,從家裡出發到抵達學校也不過才七點二十五分左右。

那會兒學生們已經吃完早餐,跑完早操,開始上早自習了,車子一開進學校就能聽到班級裡傳來的各種朗讀聲。

周應澤隻是科任老師,不需要去監督早讀,隻需要在八點之前抵達學校就行。

之前他都是七點四十分左右到辦公室,但那天因為有衡青給他做早餐,為了節約了些時間,故而他比平時還要早到學校。

將車停在學校的地下停車場,周圍一片靜謐,周應澤一麵低頭解開安全帶,拿好自己的隨身物品,一麵冷不丁的開口詢問:“對了,你回望京做什麼?”

衡青一愣,可能沒反應過來,他們前麵還在聊中午吃什麼,這一會兒又開始聊到他回望京的事兒:“……嗯,家裡的事兒,我媽生病了。”

“哦。”

作為好幾l年的舍友兼朋友,衡青家裡的事兒他也是了解一點點的,大多都是以前的衡青和他說的。

比如他媽媽有精神方麵的遺傳病,一直在療養院裡休養,再例如他父親在外有好幾l個小三和私生子他都知道得很清楚。

他以前還以一種開玩笑的方式和周應澤說他小時候被請的保姆虐待過。

這事具體是真是假周應澤也不知道。

畢竟衡青當時說這事的時候表情並沒有很沉重,很悲痛的樣子,反而是笑著說的,就像隨口說了一個彆人的玩笑話一般。

這種沒有代入感的旁觀者敘事角度,也很難讓人相信他說的其實是他自己的事情。

“大概需要三天左右。”衡青看了看周應澤的臉色,立馬跟著又補充道,“也不用三天,其實我覺得兩天也行。”

周應澤應了一聲,拿好東西下車了。

*

抵達辦公室後,周應澤一如往常般先是開窗通風,再簡單收拾桌麵衛生,最後坐在辦公桌前預習下節課的教案。

而他在做這樣瑣碎事宜時,從始至終,都能明顯感覺到有一道若隱似無的視線一直跟著他在移動。

這道目光不僅沒有讓周應澤的情緒變得多糟糕,反而讓他的唇角上揚的弧度更明顯了些。

下周就是國慶放假了,那幾l天不僅老師們在討論放假的相關事宜,學生們看起來也期待得很啊。

周應澤上課時沒收了幾l張傳來傳去的小紙條,上麵密密麻麻的字跡都是在討論到時候放假了,要去哪裡玩…

“我是不是說過,上課不要搞這些,你下課搞這些我都不管的…”

周應澤的表情沒有了平時溫和好說話的模樣,他把

收上來的幾l張紙條以及基本課外書摞在了一聲。

“…下課自己去你們班主任那拿啊,跟我在這說沒用啊。”說完,也不顧身後一片哀嚎,周應澤徑直走出了教室。

周應澤的確是老師當中比較好說話的類型,但這並不代表可以在他的課上無視課堂紀律。

該平易近人的時候,他就很平易近人,該嚴肅的時候他也不會嬉皮笑臉。

這個微妙的度,周應澤一直把握得很好,既不會讓學生對他毫不尊敬,也不會讓學生覺得他很嚴肅。

以至於他帶的這三個班當中沒有物理成績很差的,也因為成績還不錯的關係,上個季度他還得到了一筆獎金呢。

雖然並不多。

*

在沒有晚自習的情況下,周應澤一般是下午六點到六點半左右下班,而衡青的消息是在五點五十左右發過來的。

那會兒的周應澤正在辦公室裡看之前在課堂上沒收的漫畫書,剛把第一卷看完,還挺有意思的。

手機響了,他摸出來一看,預料之中,是陌生號碼發過來的兩條消息,一條是彩信,一條是文字消息。

彩信是他用高清設備拍下了他剛才捧著漫畫書笑的模樣,不說彆的東西,就構圖來說還挺好看的。

玻璃窗裡的戴著眼鏡的清俊青年正在翻看著什麼,雖然看不清他在看什麼,但唇邊的笑容拍得很清晰。

前景鬱鬱蔥蔥的大樹,乃至玻璃窗上的蘑菇倒影都讓畫麵多了一絲絲靜謐,氛圍感,光線光影,構圖還是挺不錯。

更重要的是拍照人的情感。

周應澤點開看了一下,通過拍攝的角度就大概知道了他在什麼地方。並不怎麼近啊,中間起碼擱了好幾l棟樓。

嘖,他這麼該去做偵察兵。

——【剛才在看什麼呢。】

——【漫畫書。】

周應澤剛把漫畫書的名字發過去,在對方後來的信息還沒發過來之前,又飛快補充了一條:【剛才你不在,去哪兒了?】

——【去接了一個電話,處理了一點事。】

——【哦。】

——【下次一定提前跟你說。】

*

在其他人的眼裡,那是衡青已經離開的第二天,但實際上他本人並沒有走,還正和他緊緊相擁著。

新換的空調被前兩天才剛剛清洗過,聞著帶著一股子淡淡柔順劑的味兒,背後緊緊貼著的皮膚源源不斷的傳來暖意,這些很容易就讓周應澤有了一絲絲的倦意。

衡青:“…應澤”

周應澤:“嗯。”

衡青:“我能問你個事兒嗎?”

周應澤:“說。”

衡青那會兒把下巴抵在周應澤的肩膀窩裡,說話時的潮濕的熱氣正好噴灑在周應澤的耳邊。

他耳朵處由於皮膚很薄,所以稍微有一點點敏/感,這點幾l乎沒人不知道,但他那會兒又不好意思說出來,甕聲甕氣的應答了一聲:“嗯,你繼續說。”

“就上一次,你以後是…怎麼樣了,”衡青問的還是有點猶豫,“當然,你要是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了。我也就是隨口問一下,並沒有很想知道的意思。”

周應澤很快就聽明白了對方口中的上一次指的是上輩子,他上次想起來以後的反應不算很激烈,以至於周應澤都有些忘了衡青也記得他們之前的事啊。

“我上次啊,挺好的。”周應澤頓了頓,“我完成了最後一件事後,很開心啊,然後就一直四處旅行唄。”

“…沒了?”

“嗯。”周應澤終於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衡青的嘴,“…彆對著我耳朵吹氣,很癢。”

如果之前那幾l下可以被解釋為無意的,那後麵頻繁的動作就隻能是有意的臉。衡青絕對知道他耳朵比彆的地方要薄弱些,剛才肯定是故意的。

“你之前肯定在撒謊……”衡青拿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周應澤的側臉,聲音裡帶上了一絲絲哀求,“應澤,你告訴我真話吧,我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周應澤:“……你真的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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