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個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杜賓那天心情很好,很開心,一個平時不怎麼喝酒的人破天荒還買了一瓶白酒。
看著餐桌上的嶄新的酒盒,就好像是為了什麼喜事慶祝一樣,所以,他在慶祝什麼呢?
周爾冬扯了扯嘴角:
“我去寫作業了。”
飯快做完時,杜賓身上的圍裙都還沒摘下來呢,又就被臥室裡寫作業的繼子指示著去陽台上撿卡住的本子。
“快點,我剛收衣服的時候沒拿住…”他麵不改色的指了指客廳外陽台,“順便澆一下花。”
“好好好…”
他好脾氣應聲,並朝著陽台走去。
*
五分鐘之後,本子安然無恙的回到了他的課桌上,但周爾冬卻非常失望。
他本來在心裡計算的好好的,他們家在六樓,廚房的外陽台正對底下小路,護欄因為常年日曬雨淋的,年久失修有一些些的老化。
他的本子在很外麵,所以…所以杜賓不小心撿東西時失足掉下去摔死什麼的也是很正常的事。
——居然沒有。
真的好失望啊。
杜賓仿佛看不到周爾冬如此失望的眼神,他把本子遞給他,同時囑咐道:“冬冬,陽台護欄老化得厲害,你小心點,不要往那邊去,我明天叫師傅過來上門修一下。”
“…哦。”
周爾冬把本子收回到抽屜裡,正在心裡默念第十二次計劃失敗呢,聽到杜賓笑意盈盈的開口:“十三次打算什麼時候?”
*
他曾十二次想殺死杜賓,
杜賓也曾十二次避開他的陷阱。
他們兩個人都對對方的行為心知肚明,但還能心平氣和
的坐在同一個桌子上吃飯。
杜賓戴著厚厚的隔熱手套從烤箱裡端出了一份烤得滋滋冒油的五花肉,配合著桌上洗好的生菜裹著吃正好。
“你先吃著,鍋裡還有一份湯。”
杜賓把湯端上來時,長桌已經被擺得滿滿當當了,彆說隻有他們兩個人,就是再來幾個,也不一定能吃下。
當把最後最後一份熱氣騰騰的湯上桌子後,杜賓順手把解下的圍裙掛在掛鉤上。
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天做出了一大桌子菜,但他自己居然不吃,反而笑眯眯的看著他:怎麼樣,都是你喜歡的吧?我沒記錯吧,來,嘗嘗看??[(”
周爾冬麵無表情的吐槽:
“你先吃,我怕你在菜裡下毒。”
他的繼父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他拿起筷子開始自己吃起來,他自己每試過一盤菜,便給他夾一筷子。
“你看,沒毒。”
周爾冬思考幾秒鐘後也開始拿起筷子夾菜:“也是,這個方法太明顯了。”
*
飯桌上熱氣騰騰的食物,頭頂的明亮的白熾燈,客廳沙發上掛著的老式鐘表正在滴答滴答的走動,氣氛竟有一絲祥和。
“冬冬,大學你打算考哪兒啊。”杜賓殷勤夾了一塊兒烤雞翅放進周爾冬碗裡,“有心儀的學校嗎?”
“……不知道,反正離你越遠越好。”
周爾冬曾十二次試圖讓他的繼父死於一場意外,並正在心裡謀劃第十三次,他的繼父也對此非常清楚,還會毫不避諱的問他:“冬冬,十三次是打算什麼時候?”
周爾冬吞下嘴裡咀嚼的烤雞翅:
“下周末吧。”
杜賓唇角的笑容更深了幾分:“好呀。你最近總是考試,神經繃得太緊了,下周我們去遊樂場玩吧。”
話音未落,還沒等周爾冬開口回答,坐在他旁邊的男人突然湊過來捧著他的臉吻了起來。
這個吻可能持續了一分多鐘,又或者更久?周爾冬隻感覺舌尖麻麻的,期間他一直用力抓著杜賓的頭發想要將他扯開。
不過杜賓哪怕被拉扯著頭皮也還是沒鬆開,他像隻狗一樣熱情的舔舐著少年的唇:“你現在是我一個人的了。”
一吻結束後,杜賓又想湊過來繼續吻,不過被周爾冬抬腳踹開,他也笑,不過是冷笑:“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是人了?”
有時候真的很難說清楚,他們倆人到底誰的腦子更加不正常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