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連勳哪裡被人指著鼻子罵過,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你!”
“勳哥勳哥,”問候人家祖宗的話還沒說出口,他的表弟兼合夥人連峻來了,連峻拉住他,“勳哥,消消氣消消氣,今天開業......”
周連勳甩開連峻的手:“讓你請人參加開業派對,你從哪裡給我找的阿貓阿狗?”
他的音量不低,根本沒想著遮掩。
那人聽見,瞪著眼睛質問:“你說誰是阿貓阿狗?!”
周連勳:“我說——”
“哎勳哥勳哥,你彆跟醉鬼一般見識,”話到一半又被連峻打斷了,連峻湊到他耳邊說,“這人是鄭家皓的朋友,鄭家皓有事沒來,讓他來了。”
“我管他是誰。”
“是是是,勳哥你彆管了,你消消氣,給我個麵子,讓我來處理吧。”
畢竟是開業第一天,鬨不愉快確實不好看,周連勳臭著臉,點了點頭。
連峻瞟了眼站在周連勳身旁的服務員,對那人解釋說:“張總,不好意思啊,我們這有規定,服務員是不能喝客人的酒水的。這樣,以後你再來,我給你酒水全免。”
“滾滾,誰用得著你免酒水啊,”被叫“張總”的人盯著周連勳,“服務員不能喝,那你能喝嗎?”
連峻笑了聲,點點頭:“能能能,張總你早說呀,我來陪你喝!”
話音未落,他拿起桌子上一瓶開了封的酒就要喝,卻被攔住了。
張總注視著周連勳:“我是要你喝。”
說著,他在桌子上挑了挑,拿起一瓶威士忌遞向周連勳:“你給我喝!”
連峻驚了。
這人真是不知道勳哥的脾氣,還不知死活地挑釁。
生怕這瓶酒下一秒就在客人頭上了,他直衝著他勳哥使眼色,想讓周連勳走,奈何周連勳根本不搭理他。
周連勳靜靜地看著這個惡意挑釁的人,氣極反笑,他接過了那瓶威士忌。
旁邊那個引起紛爭的服務員忍不住來搶酒:“我、我來喝吧......”
周連勳躲過,嗬斥:“你彆動!”
服務員眼含熱淚,不敢動了。
連峻準備說些什麼解圍,被周連勳一個眼神嚇回去了。
他無奈地閉嘴。
完了,勳哥跟人杠上了。
周連勳話不多說,仰頭就喝。
濃烈辛辣的酒進入口腔,很順暢地被咽了下去。
這三年裡,他學會了喝酒,他發現酒精真是個好東西,不光能在聚會上烘托氣氛,還能讓他忘記一些煩心事。
他象征性地喝了兩口,停了下來。
他的酒量不差,但問候來賓的時候喝了一些,剛剛又喝了兩瓶,這兩口威士忌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威士忌度數高,小口飲用最佳,他喝得太急難免酒勁上頭。
“喝了兩口,夠給鄭家皓麵子了吧,”周連勳冷笑著對那張總晃了晃酒瓶,接下來直接把剩下半瓶多的威士忌砸了過去,“你是自己滾出去,還是我讓保安把你扔出去?”
張總躲開酒瓶,咆哮著衝過來揪住了周連勳的衣領:“你他媽的!”
“鬆手鬆手!”連峻上來抓著張總的手,讓他放手,又朝周連勳身邊那個嚇呆了的服務員吼道,“傻站著乾什麼?快去叫保安啊!”
那醉鬼的力氣格外大,連峻一個人扯不開,對其他人喊道:“還不上來幫忙?!”
“放手!”周連勳推不開人,怒吼。
領子被越揪越緊,他快要喘不上氣了,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好像有一群人跑了過來,耳邊全是各種嘈雜的聲音。
煩死了!
周連勳的手胡亂摸索,混亂中,他摸到了一個冰冷的圓柱型物體。
他的意識已經被酒精蠶食,腦海裡隻剩下了一個念頭——讓眼前這個揪住他衣領的人鬆手。
他二話不說抄起家夥,對著那人的頭就砸了下去。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空的啤酒瓶在那人頭上炸開了花,玻璃碎片四濺到周圍勸阻的人身上。
周連勳這一下太出其不意,其他人根本來不及阻攔。
連峻瞠目結舌地看著鮮血從張總頭上流下:“勳哥,你......”
見血了,有人慌亂逃了出去,有人開始尖叫,場麵更是亂作了一團。
這個張總也是□□,頭上被開了瓢,仍死死拽著不鬆手。
他騰出一隻手摸了摸頭,看見滿手的鮮血,嘶吼一聲,舉起拳頭就要揍下去。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有人一把推開了這個意圖不軌的人,轉身把周連勳護在了懷裡。
此刻的周連勳已經完全迷糊了,他隻覺得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他眯著眼去看抱住他的人,可是醉得太厲害,怎麼都看不清臉。
但他聞到一股好聞又熟悉的氣味,就像雨後初晴的暖陽,讓他覺得很舒服,讓他久違地回憶起無憂無慮的少年時光。
連峻看清楚來人,目瞪口呆地卡殼了:“程程程程程程......”
程易璘摟著醉過去的周連勳,囑咐連峻:“先彆報警,送受傷的人去醫院,安撫好在場的其他人。”
“好好好......”
連峻手忙腳亂地安排完事情,轉頭一看,才發現周連勳和程易璘都不見了。
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靠,他勳哥被程易璘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