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琬從府裡走出來,淡然地經過謝淩身旁。
他臉色瞬間緩和下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可以走了嗎?”葉琬問裴奚。
“可以了。”
……
坐在馬車上,葉琬摸了摸口袋:“裴奚給我的玉牌去哪兒了?”謝淩坐在她對麵,指尖出現一隻藍色的小蝴蝶,小蝴蝶從他手裡飛走,停在葉琬肩膀上,化為她衣裳的花紋。
“靈蝶也可以傳遞消息,不用非要玉牌。”
葉琬點點頭,打開馬車的簾子,好奇地一直往外頭看。
京都過節的氣氛很濃烈,街上都是各式各樣的花朵,一簇擁著一簇,坐在馬車裡也能聞到花的香味。
青桃已經和緋元提前出去,她們三人臨走前還聊到了很多關於花諭節的事。
她倆平日裡一聲不吭,私下經常聊起謝府內外的八卦,經常是一些家長裡短,但葉琬每次都會聽得十分開心。
雖然她不太能把她們說的名字和人臉對上號,但故事經過已經足夠她忽略這點細節了。
她們還給葉琬科普了關於花諭節的禁忌。
青桃說,每年的花諭節隻能有一個人許願,必須是花神娘娘選中的人,如果沒被選中,就不能隨便許願。
葉琬覺得她說的很玄乎,在心裡許願的話,彆人怎麼會知道。
她好奇地追問了下去,想知道誰才可以對花神娘娘許願。
青桃道告訴她,花諭節那天,每個人都有機會買一本花神諭書,如果手裡的諭書開花,那就說明花神娘娘選中了那個人。
京中少女求姻緣,男子求仕途,夫妻求子,老人求平安,都會期盼這一天花神娘娘能選中自己。
每到這個時候,京城中的諭書就開始供不應求。
葉琬總覺得這個套路跟一些商家營銷特彆像,先編一個故事,再趁機賣東西。
她不太相信許願真的靈,比起求彆人實現願望,不如自己實現來得可靠一點。
他們很快到了上元坊,葉琬覺得冷,就多穿了件小襖。
小襖隻到腰下,袖子也短短的,能讓脖子不吹風,既輕便,也可以禦寒保暖。
這條街上比較擠,人聲鼎沸,稍不注意就會與身邊的同伴走散。
還好謝淩個子高,一直站在她身邊。
葉琬欣賞了很多花木,很多都是她沒見過的品種,今日才發現,原來世界上有那麼多種花。
現在這個季節,能種出這些花,定要花費不少功夫。
可今天摘下來,明日又得枯萎了,枯萎的不是花,是白花花的銀子啊,光想一想都覺得心疼。
葉琬起身,正好看見不遠處有煙火表演,煙火漫天飛舞,照亮了一整段街道。
她沒有靠近,靜靜欣賞著天空的焰火,身邊的少年低著頭,眼眸裡隻映著她一個人。
煙火結束後,葉琬開始往人少的地方走。
有謝淩跟在身邊,她總覺得不自由,如果一個人來的話,她就可以隨便去哪裡。
兩人來到河邊,河裡有專門供人賞景的船。
葉琬從沒有坐過船,忍不住想嘗試一番。
謝淩付了錢,船夫便開始劃槳。
她提著裙擺,小心翼翼走到船上,謝淩輕鬆跳上去,在葉琬後一步來到船尾。
小船中間有個船篷,將他們與船夫隔開來,船夫戴著草帽,草帽上彆了一朵花。
他劃了一段,快到下遊時放下船槳,停下來坐在船邊休息。
葉琬手被凍地冰涼,正試圖揣兜裡暖一暖。
船夫突然對他們道:“看你們這模樣,應該是是新婚不久的小夫妻吧”
他嗓音有些沙啞,聽起來年紀很大了,但因為草帽壓的很低,葉琬看不清他的臉。
她還沒開口,謝淩就說:“是。”
葉琬怔了一下,決定不反駁小少爺,雖然現在還沒成婚,但日子也差不多了,謝淩這麼說不算有問題。
船夫聳著肩膀,似乎在笑,他敲了敲烏黑的煙杆,望著岸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小夫妻不在家裡呆著,亂跑什麼。”
謝淩不悅地皺了皺眉,讓他安靜劃船,彆問那麼多。
船夫收起煙杆,聽他的話繼續劃起來。
沒過一會兒,船夫又說:“前麵就是普濟橋,你們倆要不要在這裡停下來?”
船夫說的是可以劃一柱香時間,但他們才剛上來沒多久,葉琬走地有些累了,想在船上多休息一會兒。
她問:“為什麼?”
船夫道:“我一個老朋友告訴我,普濟橋底下有一條大蛇,昨兒個不知怎麼跑到橋上,直挺挺一條躺在那裡,路過的人看見這麼大的蛇,二話沒說就先打死了,他們找來官兵,想把死蛇弄走,結果這蛇不知怎麼的,突然掉進了普濟橋底下的河裡,官兵們再下去撈,卻怎麼也找不到蛇在哪裡。”
葉琬往河裡看了一眼,河中倒映著房屋和人群的影子,沒有什麼大蛇的痕跡。
河水不知道有多深,在夜色下是極重的黑色。
謝淩問:“那蛇去哪兒了?”
船夫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還在河裡麵,要是從那裡走的話,誰能保證不遇到這條蛇跑出來報仇呢。”
他歎了口氣:“那麼大一條蛇,恐怕已經要修成人形,就這麼被打死,真是造孽啊。”
為了安全起見,葉琬決定早點下船。
謝淩一直盯著她,突然注意到她頭發上的紫色簪子。
之前沒見過她戴這根發簪,自己送了她很多飾品,她也沒佩戴過。
有些好奇的,他問:“你這簪子是哪兒來的?”
葉琬回頭,紫色的發簪在燈火下晃了晃,閃耀著明亮的光澤。
她突然愣住,少年眼裡的情緒很尋常,沒有不高興的意思。
他不知道簪子從哪裡來。
葉
琬沉默了一會兒,誠實地說:“應該是小侯爺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