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後來他跟著父兄離開鳳中,到崇天參軍,頗為艱苦,回京的次數也很少,過去的那些朋友們見他難得回來一次,少不得你請客聚聚他請客吃吃,再加上還要去兵部提交各種崇天的工作報告,頗有些不可開交的架勢。

這一日,莊君安從外頭回來,給莊采薇帶回來一個消息。

今年的武舉眼看著即將開始,武舉人們已經陸續聚集到了京城,最近每日在西市門口都有眾人切磋武藝用的比武擂台,她要是想去的話可以去看看。

莊采薇正在家中閒得發慌,聞言自然沒有不答應的,第二日帶上青竹就跟著莊君安去了西市。

西市位於皇城的西邊,是一處著名的商業街,道路寬廣商鋪林立,沿途也有搭建了許多供雜耍藝人表演的台子,很是繁華。

這武舉人的比武擂台,起初不過是幾個相好的舉子在一處空著的台子上相互切磋武藝,一來二去的就吸引了不少路人過來圍觀,有打得好的引起喝彩,也有不太光彩的眾人不屑的,時間久了難免有些矛盾,就索性由西市的商會出麵組織,訂好了規矩出個彩頭,用打擂台的形式進行一對一的比試,寒門舉人若是能得個彩頭,也能補貼一些家用,更何況哪怕最終沒能在武舉裡拿到什麼成績,在擂台上打出些名氣沒準下一屆會有商賈看準了願意資助,是一舉雙贏的好事。

莊采薇穿著一身利落的騎裝,跟著莊君安湊到擂台不遠處的茶樓隔間裡坐下,在這裡可以很方便地看到下麵擂台的情形。

莊君安叫店家上了一壺茶並幾樣小菜後,側頭看了看外麵,道:“聽說這次有幾個人物很有兩把刷子,先前我就想來見識一番,一直不曾有空,這回是沾了薇薇的光了。”

“哦?都是怎樣的人?會比崇天的比武好看嗎?”

“那不一樣,崇天的比武拚的是上陣廝殺的功夫,追求的是快準狠和速成,有些時候打法甚至不要命。武舉考校的是基本功,你看這會兒台上的兩個人,手上功夫未必有多凶悍,但是下盤穩健步法紮實,可見是苦練了多年的,這一點,就連我都比不上。”莊君安指著台上正在練手的兩個人這般說道。

他從前十分頑皮,又是小兒子,打小沒吃過什麼苦,基本功練得差強人意,如今很是吃了點苦頭,因而明白像這種穩紮穩打練上來的人,即便這會兒拚殺的招式未必多實用,但要練起彆的來都是事半功倍,不知比他要輕鬆多少。

這一點莊采薇多少也知道,便很是認同,點頭道:“這就是大哥經常批評我倆的了,少時不努力,如今徒傷悲。”

說完兩個人想起在崇天被大哥莊君源拉著狠狠地練馬步的日子,心照不宣地交換一個鬼臉,都笑了。

莊家大公子莊君源此人,有手段有本事,在崇天和鳳中都是個響當當的人物,就是對這兩個不爭氣的弟妹嚴格了一些,常常叫他們苦不堪言,好在現在已經短暫的脫離了他的魔爪,可以暫時拋在腦後。

不一會兒,擂台那邊就來了幾撥人,這幾日的彩頭是由西市幾家商鋪合力提供的百兩紋銀並一些米糧,武人不似文人那般講究斯文,對這些黃白之物的喜好最是直白,因而最近比武的勁頭都很高。

一來二去幾個回合,輸贏都很明顯,莊采薇兄妹倆一邊看一邊品評,再分析分析各路招式和自己所學武藝,倒也不亦樂乎。

隻是沒一會兒,便出現了一點小風波。

彼時擂台上比試的兩人,其中一人個子很高看上去精瘦精瘦的,另一人卻是一身的腱子肉很是壯實,兩人先前已經比過一場,壯實的那個敗下陣來,卻不知道因為什麼,後麵又比起了第二場,隻打了一陣,眼看著壯實的那個又要落於下風,他卻突然高聲嚷嚷了什麼,叫圍觀的人都湊了過去,又見那權且充作評判的人十分為難地看著他倆。

隔得太遠聽不清,莊君安思索片刻說道:“我記得這比武也是有規矩的,不可攻擊麵門,不可擊出重傷,因為大家都是要參加武舉的,若是因此而耽誤了就是本末倒置。剛才那個瘦子是不是抬手一掌就往那個壯漢臉上招呼過去了,那委實是贏的很不光彩啊?”

莊采薇卻搖搖頭,若有所思道:“你我不過是在遠處觀望,又如何能看得真切?走走走,讓我們也過去聽聽熱鬨。”

說完二話不說拉著莊君安就風風火火地衝到了擂台邊。

與此同時,街對麵的另一家茶樓上,言成簡身穿一聲常服,打扮得宛如隨處可見的書生一般,正坐在臨窗的包間裡聽高福向他彙報方才比武所發生的事情。

他眼見著莊采薇那一陣風似的身影出現在自己視線中,手中這杯茶就險些一鬆手傾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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