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起先是京中開始出現流言。

原本莊采薇和戚念雙出事的時候,調動五城兵馬司的動靜很大,很難掩人耳目,因而言成簡那邊對外準備了一套說辭,說是莊采薇和莊君安在龍舟賽中配合五城兵馬司抓捕人販子,所以事後才重點嘉獎了莊采薇,略過了戚念雙沒有提,故而實際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人應當是少之又少的。

但是漸漸地開始有另一種說法流傳開來。

說是當初之所以這麼興師動眾地滿城搜人,是因為莊采薇跟彆的男人私奔了,陛下龍顏大怒,下令一定要將她抓回來,這才搞出這麼大陣仗。

又說陛下先前一直拖著不肯成婚,就是覺得自己頭上有那麼點綠,懷疑莊采薇與外人有染,這下總算是坐實了,而且莊采薇在外麵和彆的人過了一夜,誰知道發生了什麼,指不定清白不清白的,看好了她不出三月鐵定要被退婚。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編出來的瞎話,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還有許多看上去外人難以得知的細節佐證,聽得莊采薇都忍不住要給他們鼓鼓掌。

像這般精心安排的流言,說是沒有人在背後操控都沒人信,隻是這種事最是難查,恐怕暗衛營那邊也很難迅速有收獲。

原本他們倆這樁婚事就備受關注,如今多了這麼個秘辛在裡麵,迅速地就私下蔓延開了,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勢,放著不管終究不好,莊采薇猶豫半晌還是托莊君安到禦前遞個話,問問言成簡打算怎麼辦。

莊君安一臉不情願,但也知道茲事體大,事關小妹的清譽不能馬虎,滿口應下了便去宮中上卯。

不多會兒,莊采嫻帶著婢女神色匆匆地尋了過來,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為了這流言之事。

“阿薇,”一進來還沒坐下,莊采嫻就拉著莊采薇的手說道,“你可聽到外頭那些話了?”

莊采薇正在院子裡做早課,打一套她爹教給她的拳,她的功夫師承親爹,走的是剛猛有力大開大合的路子,因而這套拳打起來也是虎虎生威極有力道,過程中精神極為集中,便也沒有理睬莊采嫻的話。

莊采嫻隻得訕訕地在院中石凳上坐下,接過鶴語遞過來的茶,不安地等著莊采薇打完拳。

約莫半柱香之後,莊采薇長出一口氣,慢慢收勢,調整身姿站直,這才轉頭看向莊采嫻道:“多大點事,就把二姐急成這樣?”

“這哪裡是小事,也就你還這麼優哉遊哉的,我昨日出去赴宴可著實被拉著問了許久,外頭都傳遍了,連那個男子長什麼樣都有人說……”

“嗯?長什麼樣?”莊采薇在她對麵坐下,給自己也倒了杯茶,饒有興味地問道。

“你啊……”莊采嫻被她這模樣搞得沒脾氣了,怎麼好像被人說閒話的不是她而是自己似的,“你離京太久了,不知道這其中厲害。”

“是不知道,二姐給我說說唄。”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呢……”莊采嫻歎一口氣,幽幽道,“大伯如今在北方手握重權,朝中文臣諫言忌憚他的不知有多少,禦史那邊早就想彈劾了,還有人說大伯一日不辭官卸兵權,陛下就一日不會娶你的。在這個當口鬨出這種事,你有沒有想過……會不會恰好就是那位,”她手指朝天指了指,“那位期望的。”

莊采薇握著茶杯的手一頓,靜默了片刻,淡笑道:“怎麼?二姐想說是陛下要壞我名節?”

莊采嫻驚呼一聲,氣得拍了一下自家小妹的肩:“可不敢這麼說!你要嚇死我嗎……陛下光風霽月一個人,你我都是知道的,斷不會做這種事。但他不做,不代表下麵的人不會為他做,左不過他不攔著就是了……”

這般說的時候,莊采嫻麵上全然是擔憂與不安,引得莊采薇忍不住盯著她多看了幾眼。

也不知道言成簡知道自己昔年的白月光這般臆測自己,心裡會作何感想,會不會覺得一片癡心都付諸了東流水,她還真挺想看看的……

隻是莊采嫻終究是站在家人的立場上為她說話,莊采薇便也沒有苛求,不過隨意應道:“那依二姐說的,既然陛下都這麼想了,我又能如何?”

“唉。”莊采嫻歎口氣,“你和陛下之間又哪有什麼深仇大恨的,左不過是些孩子氣的玩鬨罷了,好好見個麵說清楚就好了。先前大伯母也抱怨來著,是娶是拒給個痛快,大家也好一起想辦法,這麼拖著又有什麼意思。”

這話莊采薇也同意,奈何言成簡那個狗東西一到了她麵前就死活不肯好好說話,回回都把她氣個半死,哪裡還能心平氣和地交流呢。

歸根結底都是言成簡的錯!

莊采薇又生氣了起來,鼓鼓臉蛋道:“二姐難道要幫我去勸陛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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