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日子就在給莊采薇準備婚事的忙碌中度過。
岑氏有了莊修然這個主心骨在,整個人都容光煥發了,明明之前也是一樣的乾脆利落,但如今說話做事都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高興勁,莊采薇覺得這大概就是恩愛的力量吧。
而莊修然在見過烏樹之後十分欣賞他,感覺是個練武的好苗子,於是決心收他為徒好好教導一番。
莊君源則是每日早晚拉著莊采薇和莊君安練習武藝,除此之外時不時地和兵部一些舊友聯絡一番,也不知在忙活什麼。
一家人過得都很充實,搞得莊采薇都快要想不起來她馬上就要成親這件事了。
這一日,戚念雙來找莊采薇玩的時候,碰巧是莊采薇即將做完早課的時間,她和莊君安正在練武場裡刻苦地打最後一套拳,而莊君源在一旁負著手監督。
戚念雙就是這時候被下人給引見過來的。
她在練武場門口站了片刻,莊采薇就結束了早課,抹了抹額上的汗,招呼她過來和自家兩位哥哥見禮。
莊君源和莊君安見有外客,還是姑娘家,便知道是來找莊采薇的,互相通報了家世姓名再行過禮便算是認識了。
莊君安還要去上值,先走了,莊君源與莊采薇叮囑了些瑣事,便對著戚念雙點點頭也走了。
然而戚念雙的視線打從進來之後就一直黏在莊君源的臉上沒有回神,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練武場外的小徑上,她人都還朝著那個方向直發愣。
莊采薇看不下去,便伸出手在她眼前揮了又揮。
戚念雙這才回過神來,一臉神往地對著莊采薇說道:“莊七,我戀愛了。”
“你……啥?”
“你大哥他長得未免也太好看了吧!貌比潘安,顏如宋玉,偏偏還是個武將,這叫人怎麼把持得住?”戚念雙捧著一張臉,笑得有些膩歪。
莊采薇皺著眉頭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打小學的可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我大哥雖然長得還算清俊,卻是個完完全全的粗人,看得最多的也就是兵書了,叫他去品詩那恐怕是要他的命。”
言下之意就是,這兩人怎麼看怎麼都聊不到一塊去。
戚念雙卻不服氣,道:“那些個玩意固然也有意趣,但我身邊擅長這些的人還少嗎?隨隨便便拎出一個都是京城七大才子八大才女,大可以找他們談論。我缺的,是像你大哥這麼看上去靠譜又長得俊朗,令人賞心悅目的美男子才對!我算是知道什麼叫飽漢不知餓漢饑了,你天天守著這麼一個大哥,難怪連陛下的美貌都意識不到……真是令人發指!”
“彆這樣……我還是意識到了的,在他閉嘴不說話的時候。”莊采薇冷笑。
“總之,你等著,我一定要當上你大嫂。”戚念雙鬥誌滿滿。
莊采薇想了想最近自己被莊君源摧殘的慘況,果斷選擇出賣大哥站在自家好友這一邊,於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非常誠懇地給她打氣:“那你一定要加油啊!”
……
那之後一轉眼,便到了言成簡給莊采薇下聘的日子。
禮部這一個月也是卯足了勁,按照先帝規製給莊采薇準備了足夠豐厚的聘禮,太後吩咐多加一成,最終給言成簡過目後,言成簡從私庫裡還添補了一些,這才由宗人令領著浩浩湯湯地往東二坊送去。
一路上圍觀群眾多得快要擠破頭,畢竟是皇帝陛下的大婚,不是誰都有機會見識的,場麵之盛大也是叫京兆府和五城兵馬司給愁壞了,好在沒出什麼大岔子,下聘隊伍還是安安穩穩地到了東二坊莊府。
岑氏特意命人收拾了一個客院出來放聘禮,竟然滿滿當當地沒塞得下,還堆了一些在後花園裡。
“陛下的心思真難猜,前兒還不想娶你,如今又把事情辦的這麼妥帖這麼漂亮,嗬,男人。”不知何時又跑來莊家的戚念雙站在莊采薇身邊抄著手感慨。
“怎麼?我大哥今日也把你拒之門外了?”莊采薇幸災樂禍地戳對方痛腳。
最近戚念雙隔三差五就往莊府跑,起先是專挑莊采薇做早晚課的時候,能順道和莊君源搭幾句話,後頭就直奔莊君源院子裡去了,說是最近對兵書有興趣打算深入研究一番,有許多不懂的地方想要請教。
莊君源為人板正,覺得孤男寡女的對姑娘家名聲不好,就不願意單獨見戚念雙,隻說莊采薇也是自小跟著自己熟讀兵書的,找她一樣。
戚念雙便在聽霜院裡對著莊采薇捧著臉幸福地感慨:“你大哥真是太溫柔了。”
換來了熟讀兵書卻沒有用武之地的莊采薇一陣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