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勢便坐到了她右手邊,到底是個自來熟的性子。
“哎對了,王府新來了兩位江南繡娘,可會製衣裳了!改明兒咱們結伴去瑞福齋挑些新布料,也多做幾身款式好的去秋狩湊熱鬨。”
顧念對她本就有好感,一時又是謝又是推,總歸覺得自己配不上與燕王妃作伴。
太後輕笑:“姝兒仔細嚇著她,左右是個膽兒細聲量小的,哀家倒是越瞧越喜歡。你倆一動一靜,今後便陪在我身邊多來往。”
顧念心底一墜,深感惶恐。
太後方才沒表露心思,她一時並不確定貴人所想,而今聽得此言,隻道太後對她並無反感,她總算沒給謝硯丟人。
李淮若有所思地偷偷睨了謝硯一眼,又往顧念臉上輕掃而過。
正說笑著,胡掌教默默走進殿內,朝眾人行禮。
太後眼眸輕轉,淡聲道:“顧氏可還記得胡嬤嬤?”
顧念點點頭,“回皇祖母,記得的。”
太後:“這幾日宋司珍新製了批首飾送到哀家宮裡,胡嬤嬤有心,特與我說有幾件倒很襯你。今日既來了我這兒,便挑幾樣帶回去。”
顧念誠惶誠恐,終於坐不住,忙站起身來福身謝恩。
這一回謝硯倒沒阻攔。
太後輕笑頷首,也隨即離坐,顧念悄悄看了看謝硯,見他眼神示意她跟上胡掌教。
主殿隻剩三人,李淮身姿放鬆下來,竟跑到一旁偷點心解饞。
聶姝兒在後指使:“有我愛吃的麼?快端來給我瞧瞧!”
李淮應著聲,謝硯彆過臉沒眼看。
堂堂燕王竟直接將糕點籠子提了過來,二人左挑右撿,最後歎還是皇祖母宮裡的點心最好吃。
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謝硯好奇道:“你還真是來宮裡蹭吃的?”
李淮嘴裡塞滿果子,嘟囔著:“不是。”不及咽下去,後半截話說了半天卡在喉頭。
聶姝兒恨鐵不成鋼地瞥了瞥他,接話道:“噓,可彆聲張……前些日子沈蘊禮不是擺過納親宴麼,眼看著正日子就到了,沈老夫人托人婉轉找到我這兒,說是沈蘊禮自小習武,榆木腦瓜,便擔憂年輕人沒輕重嚇著佳人,想托我向皇祖母討一樣宮裡的物件。”
謝硯不明就裡,皺眉問:“何意?”
聶姝兒以為她這話已說得夠直白,何況謝硯也已成婚,必然點到即明。
不料他竟出了句反問,聶姝兒登時語塞,“謝少珩,你放肆!”
謝硯莫名其妙挨了罵,自然不服,他回駁了幾句,卻見聶姝兒臉越來越紅。
李淮這才知曉原來他真不懂。
他清了清嗓子,忙走到謝硯身邊與他耳語:“沈蘊禮這老實人比你還不解風情,沈家怕虧了媳婦,想求一份合歡釀促成好事。行不行了你,再問可就真失禮了!”
謝硯一怔。
他自然知曉此物何用,當年還差些因此挨了揍。
那年他尚年幼,正是頑劣調皮的年紀,整日與李淮在宮裡抓貓逗狗惹禍搗蛋,有回無意中撞見了一群宮女,見為首的那人托著壺玉釀神神秘秘地往後宮去。
兩個毛頭小子未經人事,又正是給點顏色便開染坊的叛逆年歲,當即想要嘗嘗這宮中的美酒佳釀以示男兒本色。
那內官嚇得不輕,忙跪下求饒,可說了半天支支吾吾又不敢解釋。
謝、李二人以為內官瞧他們不起,還非要試上一試,如此鬨得不可開交。
最後還是遊園路過的宜貴妃問清緣由,當即叫退了內官,又將此事捅到皇帝麵前求管教。
二人在禦書房外的院子裡跪了一天一夜,背完了《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