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看戲(2 / 2)

和魔祖斷情後 扶夢 13259 字 7個月前

旁白說完,戲台上的妖扮做嬰兒,被扮做凡人的人拋來拋去,最終被丟進汙水之中,象征誰也不要他。

後來嬰兒頑強地靠吃一切能吃的老鼠、水蛇、魚、想要吃掉他的野狗……活了下來。

他在水上飄著,渾身是血,最終被一流浪的瘋子和尚撿起,跟著瘋子和尚成了乞丐,繼續過和野狗搶食,吃野狗吃老鼠的野獸般的日子……

白婉棠看得眉頭緊皺,心下有些惻隱,但更多的還是不舒服。

她晃晃手,扯動牽她手的獨孤極的胳膊,低聲道:“鶴妖,你還想聽嗎?”

獨孤極困惑地麵向她:“聽什麼?”

“戲。”

“沒聽。”

比起聽故事,他更想殺了台上扮演他的幾隻妖。

“那就不看了,我們去吃東西。”

白婉棠牽著他站起來,穿過重重妖魔往飯館走。

有認識她的調笑道:“哎喲,不是說不找人雙修嘛,你這是從哪兒撿來個小白臉?”

白婉棠:“管好你自己。”

這人還要同她調笑,她已經牽著獨孤極離開了。

擠出人群,又聽有人從城外往這兒跑來,一路大聲喊道:“城主回來了!城主探查裂隙回來了!”

戲台上扮魔祖的人立刻撤去魔祖狼狽的一幕幕,換成魔祖英姿颯爽,身著玄甲虐殺修士,將修士做成一個個人皮燈籠高高懸掛的囂張劇情。

一輛飛狼車自城外如烏雲蓋頂飛來,在戲台前停下。

車內氣勢駭人的大妖撩開簾幕往外看了眼,滿意地點頭,語帶感慨:“吾之信仰,當是如此風範。”

他的信仰就是魔祖。

陰陽關城主,魔祖的鐵迷弟了。

白婉棠小聲對獨孤極道:“據說這位城主是千年前魔祖被眾神封印之時,在大戰中落入陰陽關的。他曾是魔祖最忠誠的部下之一,一心想著離開此地,救出絕靈淵中的魔祖。”

獨孤極點點頭,聽著鐵狼車離開,捕捉到城主府的方位。

城主離開,氣氛恢複輕鬆,白婉棠帶著獨孤極去飯館。

路上瞧見幾個乞丐氣勢洶洶地往城主府走去,她又有些奇怪。

說起來,這一個月她也沒再看到有乞丐在她家門口晃悠。

她轉眸定定地看了獨孤極一會兒,問道:“那些乞丐,是被你殺了嗎?”

“嗯。”他承認得很淡定,仿佛隻是殺了幾隻普通牛羊。

那些乞丐之所以弱還能好好地活到現在,是因為滿城乞丐都是一家的。他們人多勢眾,招惹了他們就像招惹了打不光的蒼蠅一樣。

不一定傷你,但一定會煩死你。

白婉棠每次說揍他們,也隻是嚇唬嚇唬。

她想:他殺乞丐肯定不是為了我吧?

於是抽手,拍拍他的肩膀:“保重。”

獨孤極感受到她變得疏離的情緒,問道:“你不吃飯了?”

“我自己去吃,你抓緊時間跑路吧。”

白婉棠看在他這段時間守著自己的份兒上,把身上零錢給他,隻留了買炸雞的錢,丟下他獨自往飯館去。

獨孤極聽懂她的意思,握緊手中陰陽幣,不解,也生氣。

她竟想丟下他,與他撇清關係。

待日後他拿回她,他要把這個皮囊燒成人乾隨身帶著,把神骨神蓮融回體內。

她越不要在他身邊,他越要留她。

她本就是他的。

獨孤極嘴角浮現出一抹快慰的笑,鬆開手,手中陰陽幣已成齏粉,隨風飄散。

他沒有跟上白婉棠,而是去了城主府。

*

白婉棠今天買炸雞花的時間有點久,老板說城主府要的太多,讓她等。

她就等,等到天黑才回家。

沒看到獨孤極在家門口,她還有點擔心獨孤極現在怎麼樣了。

畢竟算是與她做了兩個月鄰居的人,她還有點好感的人。她不可能說不管就完全不去想他。

她思考著吃下炸雞,炸雞下肚,突然間她隻覺原本溫暖的身體像失去了保護殼,暴露在風雪中似的冷。

這炸雞……

有問題!

待她反應過來,已經遲了。

白婉棠倒在地上,朦朧間看著乞丐闖入家門,想要用業火燒死他們,但識海內的神蓮卻好似被什麼凍住了。

神蓮融入她的識海後,就成了小小花苞的狀態。

花苞被凍結在冰雪之中,白婉棠亦是渾身發冷,被乞丐們抬著到了城郊的一座宅子。

她稀裡糊塗地看著眼前的大紅,大腦因中藥而遲鈍,不明所以。

喜娘給她換上一身陰陽關的妖魔喜服,將她放到了床帳間,幫她蓋上蓋頭,歎道:“他們說你殺了他們上百個弟兄,不肯放過你。又見你長得漂亮,決定讓嫁給那群乞丐中的八位長老,在今晚和他們八個共度春宵。不要太難過,這總比給所有乞丐做公用爐鼎好。”

“八位長老也是看你長得漂亮,才對你這樣特殊。你以後可不要亂來,得好好保護你這臉,還有你這細皮嫩肉的身子。”

白婉棠的手微微發抖:我這是跳出了女配文,跳到了n.p文裡做女主嗎?

她艱難開口,聲音極其微弱:“讓我看看,他們,八個,長得,帥嗎。”

喜娘:“……”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這麼無語。

她撩開窗縫,挪動白婉棠讓她自己看。

屋外,一群乞丐正對八隻妖怪敬酒。

這八隻妖怪,長得就跟西遊記裡的小鑽風黑熊精似的。

淦!還是人.獸n.p文?

白婉棠記住他們的長相,打算等挺過這劫,一定要活撕了這群臭妖怪。

穿越到這個世界後,她什麼苦日子都過過。進入玄鴻宗後,因為她天資不行,她就是食物鏈最底層,誰都能欺負她。

但這些她都熬過來了。

要是真的成了n.p文女主,她覺得自己也能咬牙熬一熬。

反正,她是沒想遇到這種事就去死的。

白婉棠不斷給自己心理建設。

喜娘放下窗戶又給了她一些藥,讓她事後自己處理,免得受傷太嚴重熬不過去。

白婉棠感謝喜娘,動彈不得地坐在床邊聽著外麵熱鬨的聲音,就好像在熱鬨中等待死亡宣判一般難熬。

等著等著,藥效上頭,她實在支撐不住,昏睡過去。

算了,睡就睡吧,睡著了應該會好受點。她想。

*

她睡得四肢發麻,好像有小針在紮她。

但麻好啊,這說明她在恢複知覺。

白婉棠欣喜地從麻中醒來,肢體雖然依舊僵硬,但好歹能慢慢地活動了。

窗外一片寂靜,隻有蟲鳴。

估計是喜宴散了。

白婉棠心裡咯噔一下,心道自己的厄運人設還真是永不倒,還沒坐起來,就感到一雙濕而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腳踝。

她這時候意識到,真正麵對這種事,比她想象中要艱難多了。

眼淚不受控製地從眼眶裡滾落,她咬牙活動身子掙紮著坐起來,道:“人不是我殺的,你們找我算賬做什麼!”

摸她的人不說話,那雙冰冷的手還在順著她的腿往上摸索。

她手肘撐在床上,那手摸到了她的小腿。

她半斜著坐起身了,那手摸上了她的膝蓋。

她終於正坐起來了!

他冰冷的身子壓在了她大腿上。

她的感官逐漸恢複,終於發現,這人的冷,與眾不同。

垂眸透過紅蓋頭,她看見趴在自己腿上,墨發間係著白綾的後腦勺,纖長蒼白的頸,還有他染上血汙的雪白衣領。

濃重的血腥味裡,夾雜著幾乎快要聞不到的皂角香。

白婉棠不敢確信地喊他:“鶴妖?”

他趴在她腿上不動。

她哽咽道:“你怎麼來了?”

獨孤極的語氣裡有咬牙切齒的殺意:“誰也不能……碰我的……”

他話沒說完,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打濕了她的鞋。

這鞋是她自己的鞋,雲白色,此刻也被染成了喜服一樣的紅,像他白衣上盛開的血花一樣。

白婉棠看著他,眼眶濕熱。

他趴在她腿上一動不動,仿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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