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嘛,年輕人天生靈骨,將來必大有可為。”
昌平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往燕嶺的身邊湊了湊,仰著臉催促她:“師姐,到你了,我今兒手氣好,給你抽了個看似也是菜鳥的人。”說著,揚手指了指對麵水閣中那個正在樂滋滋地吃雞腿的少年。
修道這條路,若想要有所進益,必要斷除七情雜念。如果連做基本的物欲都除不去,要麼是食物鏈最底層的廢柴,要麼就是食物鏈最高層的天才。
燕嶺望向他的方向,正在思索他屬於哪一種,不遠處銅鑼就已經敲響了。
那少年上台之時嘴上還殘留著飯渣子,因為沒有帶法器,燕嶺甚至看不出他修的是什麼。
“小友,承讓了。”燕嶺上台,客氣地說。
對方卻不太禮貌:“少廢話,上符咒就是。”
少年人年紀不大,脾氣卻不小。
燕嶺對他的實力一無所知,想著他看著比她小太多,她不想背上一個欺負人的罪名,所以最開始她隻用了一個攻擊力最小的定身符。
然而她的符籙才剛剛使出,下一刻這少年就很不客氣地給她來了一個天雷咒。
“轟隆”一聲,燕嶺腳底下的地都裂開半寸,要不是她躲得快,她的腦袋都要被削掉半個去。
符咒比試重在切磋,規則上就已經寫明了不可重傷對手。
要不是燕嶺躲得快,她可能已經回去見道祖了。
昌平急得在台下跺腳,指著那少年開罵:“天雷咒是比試時的禁術,你當除妖呢,怎麼可以這樣!”
那少年卻不理,隻陰森地笑笑,將符籙陣法蘊於掌心,緊接著,接二連三地用殺招向燕嶺打了過去。
“怎麼可以用殺器呢?”
“這樣不對啊,不是欺負人麼?”
燕嶺被他逼得連連敗退,她以為她已經是個很不考慮後果的人了,沒想到,遇到了真瘋子。要是擱在平時,她絕不會相讓,但這是在大典上,那麼多人看著,她並不想給師長修和周況生事,所以隻能狼狽躲避。
台下議論聲一片,大多都在指責那個少年不該在這種情況下用殺招,可又沒人敢真的站上去阻止。
隻因為那少年是鳴玉宗主風如意的獨子—風不嘯。
跟獨來獨往的劍宗不一樣,鳴玉宗家大業大,是修界僅剩的跟無極宗沾點關係的長老級宗門。
無極宗是所有修道者向往的巔峰,宗門內曾出過無數飛升的道尊,讓所有修士都心向往之。隻可惜,後來被掙脫了臨淵血泊塔的太息妖君血洗,最後隻剩下三三兩兩的外門弟子,其中一個幸運兒就是鳴玉宗現在的宗主風無名。
雖是外門,但因為修界人人都仰慕無極宗,也就連帶著讓鳴玉宗沾了光。
正因此,此刻所有人都覺得風不嘯不對,但隻敢再嘴上說說。
昌平的人生第一課,就是在這裡上的。
眼看著風不嘯符符致命,可就連剛剛還跟師姐言笑晏晏的師盟主也隻是靜靜地看著不曾插手,昌平傻眼了,捋起袖子準備直接上去跟這風不嘯拚了。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不知哪裡來的一個杯子彈了他一下,他痛得即刻收回了手。
隨即耳邊響起一道清冽乾淨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