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綾瞥了一眼在旁邊躊躇的陳玉舟,樂得幫這傻子一把:“我可是剛剛結丹,禦劍水平自然比不得你們這些高階弟子。擷芳君,你確定要讓我再帶一個人?”
聽得此話,陳玉舟立馬狀似無意地咳了一聲:“既然這樣,我就免為其難地接了這個活,載這個麻煩精一程吧。”
於是四人乘三把劍,直升向露華山的高處。
顧澋一邊上升,一邊仔細搜尋,最後在山腰處一片黑黢黢的陰影上空忽然停下。
他是排頭,這麼一停,後麵的陳玉舟和溫綾也不得不停在他後麵。他生得太高,溫綾在隊尾什麼也看不見,便探頭探腦道:“欸,怎麼停了?”
顧澋沒有發話,指尖翻飛,一道青光朝那陰影遁去,撞到一層透明的東西,又被彈了回來。
他回頭道:“從這裡下去。”
眾人見那陰影可疑,便都依言而下。
眼前的景象著實是荒蕪。
狹窄的山路上,荊棘遍布,樹叢稀疏,肯前來棲息的鳥兒隻有啞叫的烏鴉。
到處都是亂石,本該流淌著清泉的地方卻橫著一個乾涸的大坑。地上連落葉都少得可憐,前麵是陡崖峭壁,大團大團枯黑尖利的藤蔓纏繞其上。
原來在高處見到的陰影,就是這些連成一片的藤蔓。
“我的天哪……這是什麼鬼地方?還有一股奇怪的臭味……”
謝晴歌一落地便嫌棄地用手扇了扇麵前的空氣,然後緊緊捂住鼻子,後悔道:“早知道要來的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界,我就不跟著你們一起上山了。”
顧澋徑直往前走,用劍尖劃開藤蔓,一扇雕有鳳凰圖案的石門隨著淺碧色的劍氣徐徐露出。
“這是南國公主的標誌……石門未在山頂而在山腰,那麼,公主墓該是以山為陵,這山腰的石門便是玄宮的入口了。”陳玉舟試著拿劍震開石門,卻也是同剛才顧澋的結果一樣,被結界給彈了回來。
溫綾環著石門周圍走了一圈,並未發現什麼可疑之處。她見顧澋和陳玉舟都無法直接用劍震開結界,突然想起之前在謝晴歌的包袱裡麵看到過朱砂和黃紙,便對謝晴歌道:“晴歌,朱砂和黃紙還有嗎?”
謝晴歌聞言翻了翻包袱,果然找到一疊黃紙:“……黃紙還有,但朱砂沒了……我們不是有現成的符篆嗎,為什麼要自己畫?”
溫綾道:“那些符篆隻有防身作用,打不開結界的。沒有朱砂也行,用指血也可以。”說著便咬破手指,三下五除二地畫了一張破障符,拍在門上。
結界立刻變得血紅,顫抖地化開了一大半,卻沒有完全消解,又恢複到之前的模樣了。
“還是不行……這裡也沒什麼可疑的地方啊……”溫綾自語道,把黃紙又遞還給謝晴歌,看到石門上鳳凰兩隻眼珠竟然是空蕩蕩的,心下疑惑,便暫時丟開結界的事,轉而開始研究這個印記。
鼻尖傳來一陣陣腥臭的異味,陳玉舟使勁捏著鼻子,忍住湧上嗓子眼的嘔意,反駁道:“……不……唯一不通之處就是,這裡明明草木甚少,為什麼會有野獸的氣息?”
還沒等陳玉舟再說話,消失許久了的嬰兒啼哭霎時重又震響山間。
不同於先前細弱的貓兒叫,這一次的啼哭聲顯然要響亮很多,也淒厲很多,霸道而尖銳地穿透耳膜,直激得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即使有避音珠護著,眾人還是感到一陣眩暈,幾乎站不住腳。
“這鬼嬰竟然隱在露華山裡……離平芷公主鬼魂這麼近,與她相抗,力量居然不減反增……這氣味是挺奇怪,但你說這是野獸的氣息……難道說,它根本不是鬼魂,是我們開始就想錯了?”
遠處僅有的幾棵樹木突然無風自動,若仔細分辨,就能看到依稀的紅影穿梭其間。溫綾望向那處異動,右手立即按住佩劍,順便分神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