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對外界的事物有了反應,壓下烏黑的眼睫看過去。
看到了那滴還夾雜著幾縷血絲的水珠。
沒有驚恐的尖叫,連呼吸頻率都沒有變,她隻是用紙巾將它擦乾淨。
氤氳了一滴血水的紙巾,被她放在一邊。
就算它憑空消失,她也沒再抬眼看一下。
雍野目光冷下來,雍衍那個變態對她做了什麼,讓她遲鈍得像個傻子?不滿地“看”了一會兒她模糊的側臉,抬手,指尖都要將離桌邊最近的香盒推到地上了,卿岱卻突然站起身。
雍野知道她看不到他,甚至碰不到他,可還是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他馬上就後悔了,他有必要怕她嗎?
以前沒必要,現在他都變成這個樣子了更沒必要。
而且,他是來報複她,折磨她的,不是嗎?
雍野這樣想著,玉色上斑駁著血痕的雙腳卻跟著卿岱前進而步步後退,分裂出蝶翼的肩胛與脊柱一寸寸貼緊在櫃子上,龐然巨物般的蝶翼鋪開,因為不喜歡這個乖順的樣子,蝶翼偶爾會掀起一角又轟然放下,骨刺也是這麼精神分裂,一會兒炸開一會兒垂下。
他堅持用冷漠又不羈的眼神,垂眸看著站在櫃子前的她。褪去色素後,他漂亮得像個琉璃娃娃,五官精致得超出人類認知,昳麗的麵容和恐怖的蝶翼形成了兩種極端。
卿岱感覺不到他的存在,甚至無法察覺到他的氣息。
哪怕是在離他這麼近的地方。
但他能感覺到她的,雍野喉嚨上下滾動了兩下,發現自己在做什麼後,他惱羞成怒地屏息,修長的脖頸線條繃直凝結。
蝶翼邊緣緩緩地卷起舒展,不隻是緊張還是期待。
這種防禦沒有太大的作用,卿岱抬起手。
自然微蜷的手指似有似無地從雍野頸側經過,去拿櫃子上的香盒,手腕內側的淡色血管就在他臉邊,他稍微側頭就能咬到,她身上的冷香也從房間裡混雜的香氣裡凸顯出來,絲絲縷縷地纏繞住他。
雍野仍緊盯著卿岱的臉,耳朵裡,是她的手碰觸香盒的聲音。
聲音很輕,卻太輕,近得仿佛就在他身體裡,而被她撥弄挑選,打開察看的也是他。
強行止住的呼吸就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