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鼻尖埋在她的發絲裡,深深慢慢地吸著氣。
卿岱還沒有皺起眉,他就側開臉,將下巴放在她的頸窩,抱著她,漫不經心地翻弄著她籃子裡的東西。
他很嫌棄:“這些都不是什麼好貨色。”
“不值錢,到處都是,香也不持久……”
是真的很嫌棄了,讓從來吝嗇於多說一句的男人連著給出這麼多負麵評價。
評了一圈,回到中心思想,鼻尖蹭著她頸側最薄也最脆弱的皮膚,輕得隻有他們能聽清的聲音鑽入她的耳朵:“用我的,隻用我的……香,好不好?”
問的是好不好,手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像蛇一樣攀上來,時鬆時緊,曖昧也危險地圈著她的脖頸。
卿岱稍微偏了偏頭,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貫的淡香,還有比平時要稍微濃重一點的人工香氣,可能來自新換的沐浴露,可能是彆的。
但濃重的香味還是遮掩不住那縷奇怪的味道。
她的注意力被這一點吸引,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了一個:“你身上是什麼味道?”
沒得到想要的回答,雍衍的手下意識收緊了些,虎口卡著她的下頜骨,讓她看著他。
卿岱的眼睛特彆漂亮,就算她的心是冷的,眼裡也含著情,她眼裡虛假的情愫,是彆人自欺欺人最有用的安慰劑。
雍衍的眼神冷下來,側開臉,沒再看她,但放鬆的手卻沒有離開她,指尖甚至還在摩挲她纖薄的皮膚。
人沒再貼著她,和她拉開了一點距離:“很難聞嗎?”
那些臭蟲的味道真難清理,雍衍剛離開卿岱,並不打算再看她的視線又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回到了她的身上。
他清理了那麼久,還是清理不掉嗎?
雍衍的瞳色很淺,隻有背著光的時候,才會像海麵一樣幽深,想到其他生物的氣息沾在他的身上,和他一起,接近到她,觸碰到她,甚至引起她的注意,他就有種想要毀掉除她以外的一切的衝動。
它們憑什麼?
那他應該怎麼做?把皮肉剝下來,更深度地清理自己嗎?
雍衍平靜的眼眸中浮起點點金黑色的碎光,抬起手,修長的手指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變成了長長的利爪。
他在卿岱的身後,垂眸,病態且癡迷地看著能輕易把鐵皮撕開的利爪,他其實很願意為她這麼做。
隻是怕她接受不了。
雍衍感覺卿岱轉了下頭,似乎是想看他,他抬起眼睫,放回到她身上的手又被冷白的皮膚包裹,極輕地撫了撫她的頸側:“那我去洗一下。”
雍衍說著,放開她,指尖有隻有他自己知道的粘稠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