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還穿著寬鬆睡衣……
忽然意識到什麼，江瓊低頭，瞧見睡衣那較低的領口，露出的半片風光。
江瓊猛地捂住胸，又湊近鏡子，扯著眼角看。
啊啊啊！！！她轉身衝去衛生間洗臉。
他禮貌嗎？看到她這副模樣難道不應該委婉提醒一下她嗎？
江瓊帶著羞憤脫掉睡衣，換上簡單白色衛衣和寬鬆運動長褲。
沒時間化妝，塗了個唇膏，就隨手拿副黑框眼鏡往鼻梁上套。
OK，出門。
走到樓梯轉口，男人正翹著二郎腿在皮質沙發上看雜誌。
聽到聲響，他轉頭看她。
又好像是在看她臉上的眼鏡。
她妝前妝後差距太大了？
不對，剛剛她也是素顏，起床的那副模樣明顯更糟吧？
江瓊不自然地調整鏡框位置，彆過臉說：“陸老師，可以走了。”
陸譽收起雜誌，起身，等她走近。江瓊經過茶幾，男人這才邁步跟上。
門口玄關處，陸譽換好鞋，單手撐開門，等她。
江瓊慢吞吞把拖鞋換掉，走出門，經過陸譽旁邊，她頓了下，終於說出那句醞釀很久的話。
“對不起。”
又快又小聲，不確定男人聽不聽得清。但說出口，已經讓江瓊舒心了。
她向來不喜歡欠彆人人情，之前她欠他的人情，江瓊逼著自己用那個被他強迫的吻抵消，今天她對他的誤會，江瓊認為，一句對不起足夠了。
她向來是公平的。
江瓊神清氣爽，步伐輕鬆地走出公寓門，門口的工作人員湊近，幫忙彆上收音麥。
剛好一陣風吹過。
嘭！
極大一道關門聲。
工作人員被嚇了一跳，包括江瓊，大家齊齊扭頭往門那兒看。
隻見陸譽對著大家，溫柔一笑，抱歉說：“對不起。”
正幫忙戴麥的工作人員回過神，十分善解人意地安慰，“沒事沒事，風太大了。”
發什麼神經。
江瓊總感覺陸譽意有所指，但卻從那副依舊溫和的臉上找不到任何差錯，她隻好認為自己多想。
等戴好麥後，攝像老師已經在旁邊舉起機器，開始拍攝。
節目裡不允許使用私有資產，當然也不可能提供出行車輛。
沒理由讓其他人久等，兩人步行出發去餐廳。
一路上，算的上是相伴無言。
又是熟悉的場景，跟今早出發捕魚時的狀態一樣。
似乎更糟了。一旁的跟拍PD總覺得兩位的磁場和氛圍不太對，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唯一能指出來的就是他們過於客氣，是那種陌生也不閒聊寒暄的客氣。
或許是剛認識，還不熟。不過這不關他們的事，兩位攝像對視，各自想。
他們隻管拍，剩下一切交給後期剪輯。
意大利的天黑得快。
踏著夜幕到來前的朦朦朧朧，天空染上迷離的藏藍色。
六點前，七人在餐廳吧台集合。
事實證明，江瓊多想了。
除了林千娜好奇她睡著這件事，其餘人似乎都沒發現她下午不在，都隻圍著陸譽問天問地。
一番商討，敲定好菜譜和營業時間，大家開始進行餐廳業務分工。
“意大利人的進餐流程，通常是前菜，第一道菜+第二道菜+配菜+甜點，搭配咖啡或是餐後酒。我們作為服務者，需要根據他們的飲食習慣來支配。”
涉及專業領域，黃大廚自然作為大頭安排。
“首先是前菜，前菜有點像是我們中國的冷菜小菜，前菜部分誰想要負責？”
楊蔡鳴早早瞪著眼睛，舉手。
也沒人跟他搶。眾人一笑，黃大廚定好下他，“前菜就由蔡鳴負責。”
“其次是甜品——”
話剛出，李世慶就打斷說：“這個毫無疑問，就由陸譽負責吧。”
他旋即攬過陸譽的肩。
“一年前你宣布退圈，我可是又震驚又遺憾，一直沒有你的消息，直到媒體拍到你進出甜品店的照片，我也才知道你轉行當起了甜品師。”
“但做甜品哪比得上我們這行賺得多呢？看你也知道前景和市場不好，現在選擇重新回歸銀幕了吧。”
李世慶話裡話外暗示道：“之後有什麼安排和打算嗎？我這邊呢，有部新電影，就差一番男主沒定下了。”
就算和李世慶不對付，江瓊也覺得他這番話說的並不無道理。
享受了十幾年眾星捧月的人，怎麼會突然選擇離開自己的舒適圈？
網絡上關於陸譽退圈的謠言很多，但討論度最高的理由，江瓊還記得。
——他這些年已經賺得盆滿缽滿，所以選擇退圈，拋下粉絲獨自享福去了。
三個月前的她，根本不認為陸譽是這樣的人，但現在的她，不由得把他往最壞的角度想。
手腕處少了那副羊脂白玉鐲，江瓊依舊習慣地摸著手腕琢磨。
嗯……他肯定也是覺得生活不比從前滋潤，所以才借甜品師的身份回歸銀幕吧。
江瓊移眸，偷摸著看陸譽反應。
卻隻見他不動聲色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