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省頓飯錢(2 / 2)

蘇達雖然想省去一筆宴請的飯錢,可卻沒想占宋友來的便宜,畢竟福來酒樓的一頓飯錢可相當於蘇父的一月俸祿,那可不是小數目。

斟酌再三,還是說出自己的顧慮,“可,宋伯伯,福來酒樓太貴了。”

財大氣粗的宋友來哪會顧及這些,直接笑嗬嗬大手一揮,做下決斷,“莫要擔心,宋伯伯請客。”

兩人不約而同地故意不去看蘇父的臉色,用腳趾縫都能想到他絕對臉似墜了秤砣,嘴似掛了油瓶,麵上陰沉似掉了墨池。反正就是掃興得很。

宋友來被引著往小廳走,毫無阻攔的寬敞門廊讓他次次看,次次皺眉。繞過被插了一刀的影壁,細看還有由刀口向四周蜿蜒開裂的半尺細縫,不禁又是眉頭一緊。幾步路就橫跨整個小院,除了一棵光禿禿的柿樹,院內空無一物。哪有一點兒家的樣子,他眉頭鎖得更緊了。

哎,這老友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

蘇達和蘇父是踩著暮鼓聲的最後幾下回的家。一百八十下鼓聲敲完整座熱鬨的長安城將被框在規矩的罩子裡,城門落鎖,百姓不可在坊外街市走動。唯有坊內小攤小販和走街串巷貨郎的吆喝叫賣聲不斷。

故而坊外闃然無聲,坊內熱火朝天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蘇達父女二人剛進坊門,就聽坊外門上鐵器碰撞聲,正是守衛在落鎖。

其實住在這西外城還是有些許好處的,看看內城那些個大官們住的坊區,哪個不是消消停停鼓停燈滅的。怎會有這番熱鬨景象。

可蘇達的心思卻不在這,即便是她最喜歡的廣寒糕都視若無睹。頭不扭眼不轉,毫不猶豫就走過了張家糕點鋪。

蘇父一眼就看出她反常,路過三舍酒肆時,腳步頓下一瞬,嘴上卻不停歇,“說說吧,怎麼了?”

“阿耶,你升官漲了這麼多品階,那……”她偷瞄一眼阿耶,見他視線落在不遠處地酒肆櫃台上的酒盅上,便放下心,神神秘秘道,“漲了多少月俸?”

阿耶喝酒,但也隻是小酌,每次買上一壺花不了100文。她放心的很。

蘇父睨她一眼,卻不正眼瞧她也不說話。

蘇達哪能甘心,這可關係著家中未來用度。若是這筆錢落到阿耶手上,保不齊今日發俸,明日就甕儘杯乾,然後半個月都得喝上西北風度日。

她可見識過阿耶買章,秉持三不原則,不將就、不詢價、不砍價。

買就買好的,價格上從不在乎,人家敢報價他就敢給錢。幾次讓她捶足頓胸。

記得最清楚的是那小十五的來曆。那時他們還在金城,是蘇達去過的最遠的地方,比鄰西域。阿耶就是在那淘到的一塊西域特產的漠玉,看見的第一眼就走不動道了。死乞白賴地買回家後,特地找最有名的工匠雕刻鈕飾。雖然不可否認的是浮雕的西域風光確實精美。但那可實打實的花了他們五十兩銀子。

往事不追,好在她知道阿耶的具體俸祿,按月留他一筆零花錢。從那之後情況果然有所好轉,不過阿耶時常抱怨,喜歡的印章都買不起。

現在有了前車之鑒,想要再將俸祿從他手中儘數摳出來,怕是得費一番功夫。

見阿耶頻頻往那酒肆投去目光,蘇達心生一計,笑得諂媚,“阿耶,今日大喜,我去買壺您最愛的梨花春來,明天再請牛嬸他們過來,咱們一起慶祝一番。”

蘇父裝作渾然不在意地將視線轉移,傲嬌地揚起頭。一副我沒看,我不想喝酒,彆套路我的模樣。

可有些人啊,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蘇達默不作聲地買了二兩他最饞的梨花春。

蘇父嘴上沒說什麼,可輕快的步子和不知不覺哼起的小調早就透露出了他的好心情。路上遇到穿得顯眼的貨郎,還叫停住挑了一個粉白荷包。

送給誰的自然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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