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無一順心(2 / 2)

不一會兒,榻上人倏然睜開眼睛,清澈的眼眸未見懵懂。眸光流轉間,染上一抹暗色。

他抬起緊攥的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平整展開。

一隻漆黑如墨的扳指正置於掌心,黑乎乎一塊,普通石頭一般。看不出什麼特彆。

榻上人將它在手中細細摩挲,手中溫潤細膩的觸感讓他知道,這東西可不是普通石頭。

他這早幾日便已經迷迷糊糊地有了意識,雖然不能動彈,可周身發生的事情皆可知曉。

雖記不清自己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可他知道救他的人是一對父女,女兒貪財,父親剛正。

最要緊的是,當是父親做主。

眼下傷情雖然好轉,但他的身體他最清楚,還沒到可以下床活動的情形。再加上腦中一片空白,若是被趕出去,他該何去何從,如何自處?

從今日來看,那女兒像是不喜自己待在這裡。父親雖已表態,但變數太多,以後情況也未可知。

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必須先留下來。

披散的發絲不老實地滑下,使半張俊臉都沒入陰影之中。他收緊手中墨色扳指,陷入沉思,到底該如何讓這對父女將自己留下。

“篤篤篤”

一陣敲門聲響起。

扣動門板的聲音伴著因年久失修而陳舊不堪的嘎吱聲,真是破陋地相得益彰。蘇達聽在耳裡忍不住自嘲。

“進。”

一陣沁人心脾如甘冽泉水般地聲音傳來。蘇達不由得嘟起嘴,聲音還怪好聽。

得到許可後,她推門而入。

從阿耶那沒勸說成功,但可以從這人入手啊。若是他能同意自己離開,那阿耶還會有何話說。人家心甘情願,他總不會還要強人所難吧。

蘇達彎著善意的杏眼,就連嘴角上翹的弧度都是經過精確計算的,她知道,她這樣笑最顯得單純好騙沒有城府,就像是宋輕雪那個傻丫頭。

“這位郎君。”

“我實在不知該如何稱呼你,你不要介意。”

“小娘子有什麼話要說嗎?天色已晚,咱們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怕是不太好。”

蘇達笑意盈盈的臉險些繃不住,我前幾日照顧你時,怎麼不搬出這些酸文假醋的東西呢。

可她今日有所求,隻微張朱唇又重新勾起,麵上依舊無懈可擊。

“我確實有要事相商,才會深夜來訪。郎君先聽我一言。”

“願聞其詳。”

看他字裡行間都彬彬有禮,也不像胡攪蠻纏的人。蘇達心裡鬆下一口氣,臉上卻眉頭輕蹙,眼尾下搖,自認為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又不大確定。她從小到大,都是隻裝腔作勢紙老虎,驟然扮起慘來,雖然沒把握,但有膽子。餘光在屋裡來回掃上半天,才想起這閒置的屋裡怎麼會有鏡子。隻得放棄。

那就憑著幾分大膽硬上。

這才壓著嗓子開口,“郎君有所不知,這家裡隻有我和阿耶相依為命。現下若是無緣無故的收留你,怕是會惹人閒話。”

“可是因為我的身份?”他踉踉蹌蹌地半撐起身子。大手抵在榻上,繃起的青筋一路延伸到脖頸,臉都憋紅了七分。看著十分費勁兒,倒是把那病容驅走三分。

蘇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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