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2 / 2)

裴仲琊臉色也不好看,青白青白的,眉頭緊鎖著,一手捂著胸口,一手要來扶我。

我推開他,抹去臉上的淚水和唾液,質問道:“你帶我來這兒,你不怕你父親知道?”

裴仲琊仍舊伸手將我扶到一邊,與我並肩而坐。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我,從袖裡拿出一塊絹帕替我擦拭嘴角:“還難受嗎?難受的話我就先回去,明日再來。或者你什麼時候能適應了,我就陪你來。”

他說的話輕聲細語,仿若戀人呢喃,他還是我那翹首以盼的未婚夫婿。我胸口一痛,心一橫,咬牙又要去打他的手。可他的眼眸沉靜如潭,深不見底,對我的抗拒熟視無睹,擦嘴角的手也毫不退縮:“彆拒絕我……如今我能為你做的還有多少呢?就當是為我好,讓我留個念想吧。”

我的手僵在半空,終是垂了下來。

“你如今能違抗裴開項,不過就是仗著獨子的身份和他對你母親、你亡兄的歉疚。你還真以為能事事隨自己心意,他從此就不管你了?若你真能,那當初我們也不會……”我抿唇不語,半晌又開口,“——我母親去世後,蔡姬暴斃而死是假象。是誰折磨她把她關在這裡?”

裴仲琊沉默地看著我。我皺眉:“裴開項?為何?蔡姬與你父親有什麼過節,值得他大動乾戈對付一個死了丈夫就毫無權勢的女人?”

“我不知道……父親的很多事情我都不甚清楚。就如同你,曾經的我也隻是個渴望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男人。”他說得好自然,就像這些話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該講給我聽了一樣,“溫室殿的宮女說,陛下散朝後接見父親,與父親大吵一架,而後二人便來了掖庭。所以我想,陛下失心,怕是與蔡姬脫不開乾係。”

而後二人便來了掖庭。這話說得可真是委婉,薑旻應當是被裴開項裹挾著抓到掖庭的才對。

“我去見見她。”我說道。

裴仲琊拉住我:“如果受不了,我替你進去。”

我推開他:“我可以。”

蔡姬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頭頂上是鳥窩一般雜亂的頭發,血水結塊將發絲團結在一起,白色黑色的蟲子滿頭滿臉地爬。麵上血坑斑斑,是被蟲子啃噬的痕跡。我走進幾步,強忍著惡心看她。蔡姬已是進氣少出氣多,她艱難地睜開紅腫的雙眼,辨認站在她眼前的我:“劉既嘉……你沒死?不可能啊,我明明……我明明……”

我沒有再動,隻是盯著她,模仿母親的語氣:“是啊,我沒死,好好地活著呢。”

“不可能……不可能……我已經把他們給我的東西全部下進去了,這……不可能……”蔡姬臉頰抽搐,“我明明看見血流了一地,你明明已經咽氣了……這不可能……還是,還是我已經死了?是我死了嗎?是嗎?”

她越說越興奮:“哈哈哈我終於死了,裴開項那個老畜牲還想折磨我,哈哈哈那我就死給他看!”

“他為什麼要折磨你?”

蔡姬的眼睛是黑暗中的鬼火,她空洞地瞪著我:“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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